清平抬头道:“皇兄,叶宸是鑫儿从皇宫里带走的,是从皇祖母樟鑫宫的密道里带走的,已经带走数日,臣妹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天申时左右,他来找我,说要我去主持一个婚礼,他说的是他自己成亲,新娘子就在他城郊的庄院里,他要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怎能不谨慎?怕他结识了有心计的女子,便马上过去看看,去到才知道,原来不是他自己要成亲,而是要给他父亲找一个填房,而这个新娘子,就是叶宸。我劝过他,让他不要,可他说父亲报梦给他,说喜欢叶宸,让他务必要把叶宸送下去给他,我觉得此言荒谬,但是,他偏执得很,像是中了邪一般,如今回想起来,他是真的中邪了,否则怎会像便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劝也不听,执意如此,我没办法,只得先答应了他,并且布防自己的人打算伺机救走叶宸,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救叶宸,叶隆与慕容白便带人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没有半句虚言,皇兄若不相信,可把他们都叫进来,问个明白。”
叶隆对她的话,只相信了一些,那就是此事必定是狄永鑫设计的,可她说她想救宸儿,简直废话,她日夜算计,就是为了杀死宸儿。
“那现在叶宸呢?”皇帝先忽略其他,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叶宸便有可能活着。
清平道:“混乱之际,站在叶宸身边的,是鑫儿的人,应该是他带走了叶宸。”
“那你方才为什么说一切都是你做的?又为什么说宸儿死了?”叶隆阴沉着脸问道。
清平猛地抬头看着他,眸光像淬了毒一般,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你不信我,你一进门便认定了是我抓走你的女儿,你一直都认为我会杀了你的女儿,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何必辩解?再说,能看到你伤心痛苦的样子,是我最大的喜悦。”
叶隆简直气得爆炸,寒着一张脸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清平冷笑,“我不可理喻?叶隆,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我清平哪点对不住你?我哪点对你不好?你可曾正视过我一眼?从一开始,你就怨恨我拆散你和慕容氏那贱人,所以,你打心里憎恨我,既然如此,可笑的是,我总以为我一味地对你好,你终有一天会感动的,那么多年,就算是一块寒铁,都该被我捂热了,可你?”
清平冷笑几声,憎恨而怨毒地盯着叶隆,“可笑的是,我到现在才清醒过来,我这些年的努力这些年的付出,都是白费的。”
叶隆听了这些话,心头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种悲痛忽然地攉住他的心脏,把他的心脏攥成一团,他吸了一口冷气,“是的,我确实憎恨你,憎恨你强迫要嫁给我,憎恨你不知廉耻,憎恨你下手狠毒,你为什么要看上我?如果不是你,我一家人都会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你祸害谁不好?你偏要祸害我?你利用你的身份地位,利用皇太后,把正室逼为妾侍,我为什么不能憎恨你……”
清平跳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破碎的心几乎就映在眼底,甚至看到支离破碎以及鲜血淋漓。
她先是遭受儿子的背叛,继而听到叶隆说这种无情无义的话,不知廉耻?狠毒?这不是他逼出来的吗?
“够了!”皇帝勃然大怒,“你们的恩怨情仇,朕不想听,清平,如果一切都是狄永鑫指使的,朕会马上传他入宫,让他交代叶宸的下落,朕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的儿子狄永鑫做的?”
清平凄然一笑,两行泪水落下,“然则,皇上认为我是那种卖子求荣的人吗?如果不是他做的,我怎可能狠心指认他冤枉他?”
“来人,传狄永鑫进宫!”皇帝下令道。
“是!”宫人急忙出去。
清平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浑身不可自拟地颤抖,她此生从没经历过这种绝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几乎一无所有啊!
“来人,把今日从狄永鑫庄院带回来的人都带进来,朕要一一审问!”皇帝再下令。
一众人被带了进来,首先被盘问的,便是暗影。
暗影是清平多年的暗卫,一直暗中保护清平,并且为他做尽了不少歹毒的事情。
暗影跪在地上,一张脸如同冰雕一般,没有半点的情绪,作为暗卫,他注定孤独一生,躲在暗处,所以,轻易不会有情绪的起伏。
“你叫暗影?”皇帝问道。
“回皇上,是的!”暗影回答,声音平静无波。
“你是什么时候带人去到庄院的?”皇帝问道。
暗影回答:“回皇上,今日酉时左右,公主命人前来通知,让奴才带人前去庄院布防。”
“为什么要布防?”皇帝再问。
“公主说,如今满城都在搜查天敏郡主,唯恐有人察觉庄院里的不寻常,所以,要布防好。”
皇帝眸色一冷,“如此说来,你是早知道叶宸被关押在庄院里?”
“回皇上的话,从天敏郡主失踪那一天开始,奴才便知道他在庄院里。”
清平听着,顿时觉得不对劲,“你知道?你知道为何不跟本宫说?”
她虽然知道狄永鑫藏起了叶宸,但是却不知道藏在哪里,暗影却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