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站在阵外眉头紧锁道:“你若沉迷于过去,不可能救得了她。一切幻境幻术,都不要去听也不要去问。”
后来九渊时而清醒,时而身体被天阴地煞所控制,导致身体受损严重。
他凝聚起自己全部修为,阵法内金光大振,拼尽全力与天阴地煞一搏。
不是你吞噬我就是我吞噬你。
最终阵法装不住那雄浑的金光。天阴地煞最后呼啸了一声,带着愤懑和不甘,最终声音越来越缥缈,直至消失不见。
那坚不可摧的金印从里面破损开来。
沈御站在山巅上,衣袂飘飘。他凝着眼,看着阵法尽碎以后,从那光华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金色衣袍,衣角袖襟上浮动着黑色如墨的图案,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诡谲和神圣。
那还是九渊的样子。只不过曾经纯净的金色眼瞳里,开始散开丝丝黑色,愈加深沉浩瀚而神秘。
他步伐有些踉跄,浑身气息还有些混杂。
但好在天阴地煞被他给压制住了,一时没办法完全炼化。随着时日一久,天阴地煞总会和他融为一体。即使是魔的修为,也会完完全全地转化成他的。
魔界和天界的战场上,擂起了战鼓。
清池已经很久都没插手魔界中的事务,以前都是天阴地煞在做这些的。而今她自己做起魔界首领来,却很是生疏。
有自愿领兵的,清池让它们领兵去应战。
而她自己回到小院里,依旧过得孤独又清闲。自己全无修为,怎能领着大家去出战,那样的话定然是第一个做炮灰的。
到时不仅没能鼓舞士气,反而让士气变得低迷。
战场上的嘶喊声很远,又似很近。
衬得小院尤其宁静。清池想,九渊走了以后,这小院里的花草早晚会枯萎了去的,倒可惜了这样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尽管如此,她还是悉心照料它们到最后一刻。
她蹲在地上,黑色的衣裙和发丝融为了一体,柔软轻盈地铺在地面上。
身后响起了清浅的脚步声。她身子一顿,素白消瘦的手指上犹还捻着花枝,另一手里拿着剪子,缓缓回过头去。
清池瞳孔缩了一缩。
站在她面前的是九渊,与往日完全不同的九渊。
他身上混杂着灵气与魔气,微微佝偻着肩背,发丝流泻,衣上染墨。眼神专注而深沉地看着她,充满了孤寂和荒凉。
“你……”清池站起身,沉默许久后却不知开口要说什么。
九渊道:“你以为我走了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清池点了点头,道:“那样不是很好么。”她又看他道,“吸太多魔道修为,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你一次炼化不过来吗,所以变成这样?”
九渊笑笑,道:“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刚开始有些难以适应。我吸走了你的修为,你不怨我?”
“反正拿来也没什么用。”
九渊笑容发苦,道:“奇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明明时间就很紧迫。”
清池刚想说,“那你走啊”,可是还没说得出口,九渊就站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把她抱起,转瞬之间就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