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锦绣用尽了力气敲击木板,许久也没人应,她本来是放弃了的。可突然之间北里疏又帮她打开了木板,她一时有些惺忪,抬头朝北里疏看来,有些不认识他毫无波澜的脸,更不认识他眼里又老又丑的自己。
扶锦绣慌忙低下头,抱着自己凌乱的白发,似在害怕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连哭也哭不出来。
既然这么怕见人,为什么还有活下去的渴望,爬也要爬出来呢?很明显,她的身子拖在通道里,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是爬出来的。
北里疏看了她半晌,才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阴凉道:“我没想到,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能活着。我以为你也被活埋了。”
扶锦绣伏着头欲哭无泪,苍老的声音唤道:“里疏……我这副样子,很丑么?”
北里疏矮下身去,伸手扶了她一把,道:“既然活着,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见后无追兵,北九渊才稍稍有所松懈,应清池的要求放下她,任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边。
路上北九渊一句话没说。对清池也没有任何表示。
清池很担心,一遍遍问他的伤,他也不答应。清池急得快哭了,停住脚步跺了两脚,道:“九渊,我错了还不行吗?”
北九渊走在前面,亦顿了顿脚,他转过身来看她。顷刻间清浅的容颜春风含笑,眼眸微漾泛着温暖,让清池觉得整个天地间都刹那无光。她怔怔地把北九渊看着,听他道:“你哪里错了?”
清池看见他笑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顺着他宠着他,讷讷道:“我不应该一个人去找扶锦绣麻烦,或许我应该通知你一下的。”
北九渊挑了挑眉,“还有呢?”
清池彻底被这男人勾走了魂儿了,老实巴交:“我不应该在你饭菜里下蒙汗药。”
北九渊挑起的眉梢抖了抖,“你为了瞒过我,还给我下了蒙汗药?”他挽着手站在她不远处,“说罢,还有什么地方错了,你最好都从实招来。”
清池掐着小指头比划:“我就只下了这么一点点,为了让你睡个好觉啊,等你睡醒以后我就回来了。”
“还有呢?”
清池仔细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我觉得我错的就这么些地方了,实在想不出别的来。”她生怕北九渊失望,又道,“要不你说,你说我哪里错了我便是哪里错了,我绝不反驳,我全都听你的。”
北九渊嘴角抽了抽,“你这是认错的态度么,你是在把我当小媳妇哄呢。”
清池下意识地点头,见北九渊眯起了眼,又用力摇头,“怎么会呢,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应该听你话的,只要你不生气,不要不理我。”
北九渊走来两步,站在清池面前,低眼看了看她,叹口气道:“清池,你知道什么叫畏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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