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渊放沉了呼吸,怕惊到她,缓缓敛衣蹲下身,低低问:“发生什么事了?”
清池身体一顿,没有抬头,好像不再是北里疏的声音,让她感到稍稍的心安一点。她精疲力尽道:“你不要过来。”
北九渊与她僵持良久,若是这样她能一直瑟缩到天亮。终于,他还是趁着鞭炮声足以掩盖他的动静,一点点挪了过去。
可清池何其敏感,她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她一个劲地往角落里退缩、闪躲,拼命摇头:“你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
“清池,是我。”北九渊一字一顿道,“是我,九渊。”
清池震了一震。北九渊已然趁着这一空挡,将她擒在了怀里。清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开始剧烈反抗,大声嘶哑地叫着,手上撕扯着拧打着。
那几乎是她本能的反应。扶玲珑没有过的挣扎和反抗,此刻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管她怎么拧怎么咬,北九渊就是不松手,他一点点地收紧力,直至最后把清池完完全全地笼络在怀抱里。
“别怕,是我,不是别人。”北九渊安慰着她。
清池累了,倦了。她所感受到的是熟悉的气息,她揪紧的北九渊的衣角,慢慢无力地松开了来,所有的嘶喊都化作无声的哭泣,她把北九渊一点一点往外推,咬牙道:“我知道是你,你也不要靠近我好不好?”
她决绝地背过身,咬着自己的手背流泪,口中仍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犯恶心,一阵一阵地干呕。
忽而后背一暖。清池浑身都僵直,光裸的脚趾用力地抠着地面。
北九渊手臂绕过她的两边,将她紧紧揽着,不说也不问,任由她发泄。鞭炮的声音吵得清池耳中嗡嗡嗡的,她僵硬了很久,终是渐渐软了下来,埋首在北九渊的臂间,隐隐抽泣。
清池声泪俱下地低哑问道:“你不是很爱扶玲珑么,那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她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儿?”她咬着自己的手指,稀稀疏疏地哭道,“你为什么不去帮她……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不管我怎么劝说怎么努力,她都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如果是你,你一定能做到的,你为什么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要让她独独等了你这么多年?”
“我以后都不缠着你了,不烦着你了,我会自愿离开你的视线的,我会祝福你们在一起的,你去找她好不好?”清池浑浑噩噩道,“我求求你,你去救她好不好?好不好……”
北九渊将她狠狠抱着,在她耳边定定道:“过去了,都过去了,清池你冷静一些。”
“过不去,没有办法过去,”清池睁大空洞的眼,“就在刚才,她还出现在我的梦里。为什么,这一切明明与我无关,为什么她要不停地出现?为什么非要是我……”
北九渊扳过她的肩,在黑暗中把她死死拥着。
直到外面的鞭炮声渐渐消弭了,房间里的两个人一动也没动。清池的头枕着北九渊的心口,也终于平静下来了,整个人呆呆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