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看着清池的眼,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一问彻底打消了清池的疑虑,说明他确实没见到自己哭过,不然就不会这么问了。清池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口胡诌道:“哦,被长衍家的葱给熏到了。”
北九渊转眼看着前方的路,轻声道:“他家的葱这么厉害?”
“啊,厉害至极。”
“那应该流了不少眼泪吧,肿成了这样。”
清池心里发涩,道:“可能吧,那颗厉害的葱熏得贫道眼泪直流,就像上次那样,想停也停不下来。”
后北九渊终于问了一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刚才听你叫齐王长衍?你们的关系何时这样要好?”
“就今晚啊,贫道认他做了朋友,好像叫长衍比叫他齐王听起来更顺口一些。”
“他好歹是齐王,”北九渊默了默,道,“我觉得你还是继续称呼他齐王比较妥当。”
清池反口问:“那你是战王,以后也要贫道称呼你战王吗?”
北九渊一噎,道:“算了。”
又走了一阵,清池问:“九渊,你这人怎么回事?”北九渊脚下一滞,听她道,“贫道觉得,先前的话你已经说得很明白,贫道也听得很明白。既然你要主动拉远我们的距离,贫道心里已经决定以后都不会再主动缠着你,免得给你增添困扰,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离得远远的,不给贫道增添困扰呢?”清池看着面前这个青年,黑白相间的衣袍,浓墨的发,清寂的眉眼,心里端地发疼。
她怎么会不愿意北九渊来缠着她呢,她怕自己太过于贪恋。怕这样短暂的陪伴只是一抹虚幻。
既然知道他的好一开始便是奉献给别人的,是不属于她的,反正最后都要失去,不如不再拥有。
北九渊道:“你若待在府里哪里也不去,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外面到底不如府上,我怕你深夜而归不安全。”
清池定定地看着他:“你担心贫道不安全?若是以往你有这样的担心无可厚非,但如今贫道道法精进,早已有能力保护自己。玄明已除,还有谁是贫道的对手呢,难道这外面的世界凶恶如斯,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玄明不成?”
北九渊回看着她,道:“你确定玄明已经死了?”清池一震,他道,“当日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你还记得你是否把他打得灰飞烟灭了么?”
清池回神,心底里狠狠往下沉。她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他化了两道利刃,一道朝着文武百官飞去,一道朝着你飞去,我只顾着去救人了,没顾得上他。”她细想了一遍,“当时你受伤了,我全部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只想着怎么才能救你,玄明没再发起攻势,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把那利刃反弹回去杀死了他。”
北九渊神色明暗不定。他忽而伸手过来,扼住了清池的手腕,凉薄的手指轻轻捋开了她的袍袖。清池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抽不出去,只得让北九渊清晰地看见那手腕上斑驳的刀痕。
当时她一定很着急,才割得自己这么深。恨不能把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全部喂给北九渊。
他说,“清池,以后不要再这么傻。”
清池眨了眨眼,按捺下突如其来的酸涩,道:“是嘛,我要是不傻,怎么能这么好骗好唬呢?明知道你心里想着别人,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一天,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也还是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