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若是北九渊不方便见客,贺兰琉倒是理解的。但眼下齐王回来了,北九渊心里一定是高兴的,他和齐王一直亲如亲兄弟,又怎会有不见之理?
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战王府闭门谢客,也只好先等一等了。
清池醒来后,也还是很虚弱。北楼给她开药调养,她来者不拒,这才稍稍有了点气色。要是以前,她一定很怕苦,不肯喝的。
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劫难以后,她好像又长大了一些。以前有九渊保护着她,她可以无忧无虑,但现在九渊还没有醒来,应该换她来守护着他。
期间清池也去看望了一下北城。见他伤势好转,才放了放心。
北城思忖了一下,说:“我听北楼说齐王回京了,只不过送来拜帖的时候,被管家拦下了。我想,不如把这件事告诉给齐王吧,眼下王爷孤立无援,实在无益。”
清池道:“谁说九渊孤立无援。”她明净地看着北城,“九渊有你,还有我,还有这王府里的上上下下。”
北城无以应答。
清池垂了垂眼帘,又道:“一直以来,他都是有苦独自一个人承受吧,你见他何时跟贺兰大人诉过苦?眼下齐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九渊不愿意把自己的糟糕事给别人操心吧?”
北城沉默了一阵,随后点头道:“清池小姐说的是。王爷一定会觉得,这会给齐王和贺兰大人添麻烦。以前,齐王就是执意帮助王爷,才惹怒了皇上,被派遣到偏远的封地的。”他面上带着些许惋惜和苦涩,“皇上控制得很紧,把王爷当傀儡,别看在外面名声显赫,实际上在朝中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在需要用得上王爷的时候,皇上第一时间让他去出生入死罢了。”
清池道:“所以,这些事就算告诉给别人又有什么用呢,九渊是生是死,皇帝都不会有丝毫关心。就算你我知道,这事是玄明干的,其中还有可能牵扯到了明王,也不能说出去,只有凭我们自己的本事去解决。”她说得云淡风轻,却是字字句句都敲在北城的心上,“我们家九渊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让天下人就是忌惮他也拿他没有办法。”
在他面前说这话的,明明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但北城就是由心底里面信服。大概是因为清池和北九渊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也带了一些他的脾气和气势。
清池回过头看着北城又道:“你先好好养伤吧,九渊一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等他好了以后,再去拜访齐王和贺兰大人也不迟。”
回到九渊的卧房,他仍安然睡着。清池轻车熟路地进去,先开开窗透了一会儿气,冰凉的空气流进卧房里,不一会儿她又把窗户关上。因为九渊浑身都很凉,她总怕冷到了他。
尽管他说不冷,这样子的温度他早已经习惯了。
清池照例给他擦洗脸和手,她握着他润凉的手。那一根根手指白皙修长,在白日的光线下如凿出来的玉石一样,青筋脉络十分明晰,线条也分明而美丽。他的指甲也没有变长,好像停止了生长似的,依旧那么圆润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