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辉既然叫得出凤仙子的身份,当然知道自己要汇报的事情,无须对此人隐瞒,“启禀童长老,有了陈太忠的最新消息。”
没人注意到,那美貌少女听到“陈太忠”三字,眉头微微一皱。
童芸荔当然也清楚,陈太忠对现在的玉屏门,意味着什么,于是点点头,示意柳明辉说下去。
柳堂主说完之后,魏丘山又出声,做进一步的补充。
童长老听他俩说完,沉吟一下,才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童长老,在下冒昧了,”魏丘山都急得火烧屁股了,也顾不得许多,他拱一拱手发话。
“请容我放肆一二……陈太忠此人,暴戾成性,希望贵门能足够地重视,否则魏家的今天,也许,也许就是玉屏门的明天。”
“你好大的胆子,”童芸荔听得一拍桌子,脸也沉了下来,“你魏家主动招惹于他,正是自寻死路,居然敢拿我玉屏门相比……莫非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们都不知道?”
这话直指痛处,也是高阶天仙的担当,她不怕明白说出来。
倒是柳明辉看得暗暗摇头:童长老……果然是心里藏不住事的脾气。
“我魏家固然是招惹于他,但是玉屏门更是早些时候,就招惹了他,”到了这一步,魏丘山也豁出来了,他一脸的肃穆,“若非贵门授权巧器门,他的女仆何至于惨死?”
童芸荔闻言,先是微微一皱眉,然后轻轻抿一下嘴巴。
玉屏门在此事里的角色,她也清楚得很。但她是宁折不弯的脾气,于是接着冷冷一哼。
“我门中的事,自有人操心。不要拿你家的事,来绑架我玉屏门。我知道你是段天涯的好友……不过,我劝你还是及早退去,省得伤了两家和气。”
段天涯确实是魏丘山的好友,两人在游历中州时就认识了,然而,段天涯是清阳宗弟子,后来修为精进,不是魏丘山能比的。
童长老这话。就点明了关系,省去了很多口舌,但是从本质上讲,也没有得罪魏家很多——两家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她不想被利用。
至于说未来的合作,虽然可能性不大,她也没有明确地拒绝。
所以心思少的人说的话,未必就不可取,只能说。童长老确实比柳堂主果断。
魏丘山一听,心真的是沉到谷底了,若是玉屏门都不敢站出来跟陈太忠硬扛。那他这一番的上蹿下跳,又是图了什么呢?
在他的想像中,玉屏门该是最急着找陈太忠麻烦的。
如若不然,等陈太忠找到玉屏门来,那还有好吗?
就算玉屏门挡得住,起码也要颜面扫地了,对于一个称门的宗派来说,真的可以接受这种耻辱吗?别人会怎么看?
殊不知,他也是太过大看玉屏门了。站在一个家族的角度,考虑一个门派的决定。那确实有点可笑——一个宗派能一直传承下来,不但要玩体制。也要认清事实。
魏丘山之所以上蹿下跳,就是认为,旁人都会急火火地对付陈太忠,所以魏家虽然只是挑头,危险不会太大,相对而言,收益是很划得来的。
但是,他料错了陈太忠的反应,那厮这么快地出击,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且他也小看了宗派,宗派的传承,虽然跟血缘没多少关系,但是传承的决心,一点都不差于家族——只有更强。
也就是说,他以为宗派会理所当然出头的时候,人家未必会出头。
总之,魏老祖着急了,说话就不讲究了,“那就算我多事了,我魏家耗费不了他太多蘑菇,大不了交出去自家的功法,倒是贵门束手旁观,倒要看看你们能收获什么。”
童芸荔被他这话说得脸色一变,也是啊,魏家交出功法,就算过了这一关,但是玉屏门跟陈太忠的恩怨,不是一两本功法能解决的。
正经是多拉几个门派点垫背,能耗费对方的蘑菇——这样的大型术法,想那陈太忠施为起来,也不会很轻松,消耗一点是一点。
童长老的神经比较粗大,想得比较少,闻言就是一皱眉,沉声发问,“那你有何建议?”
“我能提的建议很多,但是……玉屏门肯接纳才行,”魏丘山心里狂喜,脸上却还要撑住,“首先童长老你要相信,我并不仅仅是为我童家而出面的,我非常讨厌这种破坏秩序的行为。”
“嗯,你说,”童芸荔对这种先撇清的言辞,直接跳过,“提你的建议。”
“这个人,他完全是疯的,”魏丘山轻描淡写地发话,先把陈太忠妖魔化一下,然后才提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