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敞说着话,问苟参:“你最近和杨子幼做了什么好事,怎么就瞒住了我?”
这时杨恽怪叫一声,从案几上拿起许广汉写的那些字来说:“好你个在家里的待诏,既然干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瞒的我好苦啊!”
张敞并不知道杨恽和苟参造纸的事情,一看杨恽手里的东西就夺,拿在手里说:“这是什么?从何而来?呃——这字迹,怎么像是许侯爷的?”
杨恽嘿然的说:“你倒是不傻,你也看出来了?”
苟参这时猛地脑间灵动,忽然就想明白了许广汉为何在那么华贵的青铜缶里喂养了那么多的蝌蚪了——青蛙一窝排卵很多,卵成就是蝌蚪,许广汉没有子嗣,心里寂寥,喂养蝌蚪其实就是变相的在说自己孤独,想要很多的儿子女儿!
苟参一时间有些失神,心里有些可怜许广汉,但是瞬间又转换了心态,对着张敞鞠躬说:“子高兄勿怪,请坐下,苟参和兄长慢慢说来。”
……
未央宫宣室殿里,刘询陪着国丈许广汉坐着,他拿着手里的纸看了又看,轻轻摇头说:“他只是要参加乌孙公主选夫君的比试?”
许广汉点头,刘询再看看手里的纸,说道:“其实苟参心思灵活,善谋而多变,人小而志高,朕当初让他从颖水来到长安,就是准备大用的。”
“只是他到底属于少年,恐怕放置太高,得意忘形,所以才叫他在金马门历练,他自己也给人家说他是国丈家人的。”
刘询笑了笑,许广汉听了眼睛一亮,但是刘询却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心里高兴的是苟参那句“国丈家人”,还以为国丈喜悦是苟参果真机灵,懂得这样抵御被别人诋毁。
“陛下,想当初武帝时候的冠军侯霍去病,不是也在年少时就立了奇功?”
“可见有志不在年少。”
老国丈有些偏袒苟参,刘询笑着解释:“那时和如今不同,带兵往往不仅仅是靠智谋,还要有勇,同样的是打仗,有些人平时话说的叮当作响,可是一上战场就畏畏缩缩,可见有些人是适合做文官,而不适合当武将的。”
“不过,国丈这样爱才举贤,朕也清楚,就准他参赛。”
许广汉听了点头,刘询接着说:“不过……”
“什么?”许广汉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紧张,刘询手里搓着纸说:“要让国丈举荐他,有些太过了,要是到时候他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那还罢了,要是只是空心的草包,就有些败坏国丈脸面,不如,朕让其他人举荐他,这样,苟参知道是国丈出力,届时也能全了国丈的声誉,如何?”
许广汉沉吟一下,就点头了,起身就要去东宫看外孙曾外孙,刘询将他送到大殿前,看着许广汉走远,叹了一口气。
刘询非常清楚自己这个老丈人心里的想法,无非就是看到苟参有才而年少,又无父无母的,就生出了过继膝下让苟参做继子的心思。
可是,苟参能过继给许广汉吗?
刘询转身往回走,吩咐说:“传卫士令朱博觐见。”
……
人,要么忙着生存,要么忙着去死,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但凡有点追求却静寂不动的,那是在等待时机,是在蛰伏。
长安城最近有些乱,这些乱,也可以称为“热闹”,这热闹不仅仅是因为乌孙国公主招亲,还有天子因为乌孙公主招亲而颁布天下的诏令:通过乌孙公主考验者,擢为大汉护羌校尉!
乌孙公主是什么样的,大家都不在意,但凡有上进心十五到二十五岁大汉儿郎,试问谁不想做护羌校尉?
那可是秩比两千石的武官!
就像国丈许广汉想不到苟参见自己只是为了求保荐能拥有竞选乌孙公主夫婿资格一样,原河南郡太守严延年被天子下令弃市,同样的让长安城里许多人感到事发突然。
苟参最近深居简出,整曰在家里写字、锻炼、静坐,反正就是足不出户。
灞河那里是坚决不去了,纸已经造出,想要找个由头借口面见许广汉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纸是造出来了,可是还没有开始正式的在市面上发行,原因是刘询对这事未置可否,只让内侍从苟参这里取了很多供应内廷使用,别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苟参就是在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前几天,卫士令朱博来告知苟参,他自己做了苟参竞选乌孙公主夫婿的举荐人。
朱博看到苟参仿佛对自己传达的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吃惊,想想这个苟参自从自己认识到现在,仿佛做什么都是运筹帷幄,处变不惊,本来想打趣他几句的,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关于朱博做自己的保荐人这一点,苟参很是明白刘询的想法,要是还让许广汉要是做了推荐人,今后自己要是不夺魁,当不了护羌校尉,那会让许广汉脸上无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