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华细细的想着策略,细细的甄选那些准备纳入自己旗下的人,细细的做着计划,细细的设计着陷阱……。突然,他吓了一跳,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宋刚的陷阱里吗?他要教授们诊断我有病,让我每天乐悠悠的忘记所有的事,让我傻傻的笑着接别人的红包,让我离开权力中心。他娘的,宋刚在玩花招,那些红包靠得住吗?这里面有没有是他指使的人?被他牢牢地抓住我的把柄怎么办?经济问题是整垮一个领导干部的有力武器,他会不会有意让我收受红包,然后再让人告我一状?哎呀,有这可能,很有这可能。不能收,得赶紧吐出来,得赶紧交给纪委的廉政账簿上去。可一想,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不能交,我辛辛苦苦被水淹了一回,怎么可以交了呢?再说,徐婆子会交吗?她正需要钱给儿子买车;娟儿会交吗?这是她第一次帮我收钱,到时,他会以为我后悔了,不让她帮我管钱了。不行,不能交。
但是,不交上去,宋刚会抓住我的把柄吗?他想不透,想不清。一会儿觉得应该交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能交,这犹犹豫豫的思想斗争,反反复复地在他脑子里折磨着他。他已经没法睡着了,吃点安眠药吧,明天还要见黄庭宏书记,得养足精神。
哎呀,明天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呢?他突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想到这个问题,他又会睡不着了。虽然,安定的分量比平常增加了一倍,可他仍然睡不着。明天怎么跟书记说呢?就说宋刚不准备执行省委的指示,可是,他有理由呀,他说来不及准备有他的道理呀。没跟他们通气,没看到文件是我汪少华的错呀。宋刚会告我的状吗?会,肯定会。那我怎么回答?死不认账,我就说,我也没有收到文件,是下面的工作人员的疏忽。
后来,他又想到底怎么与宋刚斗争的问题上来了。陷阱。对,他会设陷阱,我难道就不会设陷阱吗?我怎么设些陷阱呢?得好好想想。想着想着,眼前一个巨大的洞,他掉进去了,往下掉,不断地往下掉……,他努力抓着巨洞洞壁的草,但他的身边好有很多人随着他一起掉,徐婆子、娟儿、儿媳……,他们使他抓不牢,他和他们继续往下掉着……。汪少华叫喊着,惊恐地乱抓着,他绝望了,他被举动吞噬了……。他被惊醒了,醒来的他仍然还在床上,心脏在怦怦地乱跳,脑子仍然恐惧地想着刚才的巨洞。
第二天,省委黄庭宏书记的接待室里。
“你们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么大的事,迟不说早不说,偏偏在即将开会的时候说来不及准备了?”黄庭宏书记看着汪少华和宋刚说,脸色十分的凝重。
“我是坚决执行省委省政府的决议的,可是,宋刚同志不同意,说已经来不及准备了。我想,应该还是来得及的,不就是一个会议吗?”汪少华抢在宋刚前面回答了。
“哦?就是说,临江市委在这个问题上是有分歧的?”黄庭宏说。
“对,有分歧,主要是我和宋刚同志之间在这个问题上有分歧,其他大部分同志都是讲大局的,表示坚决执行省委的决定。我们现在的准备工作仍然在紧张地进行,以副书记黄涛和常务副市长牵头,正在准备后天的会议。”汪少华说。
宋刚没有急于发言,神态很坦然,他先让汪少华说完。黄庭宏看了看宋刚,又看了看汪少华,他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种意外的情况呢?能不能详细说说过程和理由?”黄庭宏脸色仍然很严肃。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的工作人员疏忽了省委的这份文件,来文不久,接着就是涨洪水,我们又忙着抗洪救灾去了。在抢险救灾时,我不小心掉到水里,病了一场,主持工作的宋刚也没有接到这份文件。昨天,我们接到省委的通知时,才发现我们出现了巨大的失误,这,应该追就我们的责任。昨天,我们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我准备亲自牵头来处理这事,但是,在讨论具体的事宜时,宋刚同志提出来,这次会议应该请示省委,建议推迟举行。但,这是宋刚同志的个人意见,我们大部分同志认为,省委的决定,我们必须无条件执行,再大的困难,我们也应该克服。”汪少华说。
“能够克服吗?”黄庭宏问。
“能,能,再大的困难我们也可以克服。”汪少华坚定的说。
黄庭宏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刚,说:“宋刚市长,你认为困难可以克服吗?”
宋刚笑了笑,说:“可以。”
黄庭宏说:“那你们今天来的意思是什么呢?既然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那就按原计划执行就是了嘛。”
“我认为,这次会议应该取消。”宋刚说。(官运的书友,手里还有闲置的花吗?隐士就少了那么一点点花,上不了鲜花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