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些担心安岚。”金雀说着就轻轻叹了口气,眉头亦是跟着皱了起来。跟安岚的面上不动声色,所有情绪都含在那双眼睛里完全不同,金雀的表情很是丰富,有时候,光是看她说话,往往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净尘忍不住问:“担心什么?”
金雀有些诧异地看了净尘一眼:“当然是担心她的安危啊,那天的事情,我现在回想都觉得后怕,虽之前就知道摇光殿和天枢殿有些矛盾,却没想到这矛盾会那么深。那天事后,柳先生没有同我明说什么,安岚也叫我别担心她,但我心里明白,这事肯定是没完的。现在安岚忽然要同广寒先生出去,也不知究竟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只怕到时又会出什么变故。”
净尘沉默了一会,老实道:“你何须想这么多,有白广寒在,若真出什么事,白广寒能解决,你便没必要担忧,若连白广寒都解决不了,你便更是没有担忧的必要。”
金雀张着嘴巴瞅了净尘好几眼,才干巴巴地道:“我对白广寒大香师也不怎么放心的。”
净尘:“……”
金雀索性豁出去,接着道:“那天的情况有多危险啊,安岚拦住的可不是随便哪位香师,而是摇光殿的方大香师啊,并且当时谢云大香师都站在方大香师那边,连刑院都乱了,还死伤那么多人。白广寒大香师明明就在里面,却竟就真的沉得住气不出来,究竟有什么香能比安岚更加重要,若是再出一次这样的事,安岚怕是也不能全指望他。”
她之所以敢在净尘面前表示对白广寒的不满,兴许是因为她感觉得出,净尘在她面前完全就是无害的物种。再一个就是,她之前就曾在柳璇玑面前说过同样的话,而柳璇玑当时不仅没有斥责她,反顺着她的话可劲地数落白广寒的不是。总之一大一小两女人凑在一块,背后说别人的不是,越说越兴奋,最后将白广寒说的连渣都不剩了。
净尘自然不能跟金雀解释那天的具体情况,但是又不能接受白广寒被人这般误解,于是,沉吟了好一会,才道:“广寒先生亦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当时没有及时出来,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安侍香也是明白的,你日后再不可这般说了。
山风飒飒,天空高远,凤翥殿的台阶已在望,在如此巍峨雄伟的殿宇面前,在想着住在里面的主人,任谁都会生出些许渺小之感。金雀一抬眼,心头恍了一下,即意识到这里毕竟不是玉衡殿,不是谁都同柳先生一样,能包容她偶尔的任性,因而便有些忐忑地道:“净尘先生不会告我的状吧?”
净尘怔了一下,踏上凤翥殿的台阶前,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不会。”
金雀放了心,下意识的也双手合十致谢。
于是安岚从侧厅出来时,便远远瞧着殿前的台阶下,那两人似一起拜佛般,虔诚得可爱的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