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问:“那如今李三爷带着其夫人来长安,是为何事?”
景炎道:“半年前,李夫人忽然患了失魂症,竟不记得李三爷了,甚至不记得自己已经成亲,并且生儿育女了,却单单只记得李怀仁。”
安岚一怔,遂问:“怎么患上失魂症的?”
“说是不慎摔倒磕到脑袋后,就有了这毛病。”
“那特意李老爷特意待李夫人过来找广寒先生,是……”
“一是因为叶清清如今只记得李怀仁,吵着要找人,李三爷只得先将人带过来;二是,李三爷知道大香师有常人所不及的能力,希望大香师能唤醒叶清清的记忆。”景炎看着安岚道,“香本身就具有唤醒记忆的功能,并且还能舒缓人心。”
安岚怔然,好一会后,才问:“那广寒先生是应下了?”
景炎摇头:“叶清清如今不仅患上失魂症,而且对陌生男子有很强的排斥感觉,情绪敏感易激动,所以白广寒打算将叶清清交给你和丹阳郡主。”
安岚愣了一愣,瞧着景炎不像是在说笑,便赶紧道:“公,公子,先生是要看我们,谁能治好李夫人吗?”
景炎微微一笑:“约莫是这么个意思吧。”
安岚呆了半响,才低声道:“丹阳郡主也知道这个事了?”
“这会儿,丹阳郡主应该已经过去叶清清那边了吧。”景炎慢条斯理地道,“江南李家和清河崔氏也有往来,郡主小时候还去江南玩过,应当是见过叶清清。李三爷这次过来,本是托白广寒出面请崔文君去看看他夫人,正好丹阳郡主在,这事便先交给丹阳郡主瞧瞧。大香师毕竟不是随叫随到的,有丹阳郡主做牵引,再加上白广寒的面子,到时候若是李夫人还不见好,崔文君怎么也会去瞧上一瞧。”
安岚放在膝上的两手微微握紧,景炎看了她一眼,笑道:“是白广寒让我来找你。”
安岚站起身:“那我现在过去,公子……”
“自当是我再充一会好人,送你过去。”景炎说着也站起身,理了理衣袍,然后笑道,“每次一有跟你有关的事,我就清闲不得。”
“有劳公子了。”安岚说着就有行大礼。
景炎遂抬手阻止她要跪下的动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好了,我这也是忠人之事,再说我不管你还谁管你。”
出了茶室后,安岚小心翼翼地问:“真是广寒先生托公子过来告诉我这些的?”
景炎睃了她一眼:“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白广寒。”
“不是……”安岚惴惴地垂下眼,想起在燕子楼时的失落,和陡然升起的贪心,声音里不由带上连她都不曾察觉的委屈,“我以为有丹阳郡主在,广寒先生不会想着我。”
景炎回头认真打量了她一会,眸色深幽,什么都没说,直到安岚抬起眼时,他才道:“你跟这里交代一下,我在马车上等你。”
景公子,是恼了吗?
安岚看不懂那眼神,同两位侍香人交换了一下当差的时间后,才有些忐忑地走到景炎的马车旁。却想到景炎刚刚那眼神,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犯怵,那样的人,真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令人莫名不安。
“姑娘,请上马车。”跟车的小厮提醒了一下,安岚才回过神,才小心上了马车。
这车内竟比刚刚的茶室还要温暖,景炎此时已歪在车内的炕几上闭目养神,她上来后,才微微睁开眼,在她要在车内的矮凳上坐下前,往自己旁边拍了拍,示意她坐过来。
安岚迟疑了一下,就挪过去,小心坐下,并讨好地道:“公子要喝茶吗,我给您倒。”
景炎这才睁开眼,打量了一会她这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不由摇头一笑:“你啊,说你聪明,偏偏有时候又笨得不行。”
安岚不敢搭话,她自然清楚景炎公子待她极好,但她从未将这份好视为理所当然。面对这样的另眼相待,她心头喜悦的同时,也要付出更多的小心翼翼,谨慎揣摩。
不是自小娇宠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到坦然接受旁人的关爱和示好。
每尝到一丁点的甜,贪婪吸取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于失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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