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悦儿总是很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在他被送去舅舅家笑的没心没肺,那时候他觉得悦儿没心没肺,他都要走了还那么高兴,现在看来没心没肺的是他。
他竟然从未发觉父亲和道貌岸然的弟弟,对他们有那么深的谋算!
章栖典想到那种可能,背后一阵冷汗,如果他不去舅舅家,如果一直浑浑噩噩的在章家长大,他依然不懂文墨不适责任,游走在燕京纨绔之列享受父母外家带给他的权利。
其实他有什么权利,先皇时靠母亲,现在靠妹妹,如果不是她们,他算什么!如何保护母亲和妹妹周全!
人傻活该被人钻了空子,好在现在一切如旧,他能左右自己的人生,有柔顺的妻子有天天担心收益的母亲,有身体很弱的外甥,还有一个他想发挥兄长友爱,却总没机会的悦儿。
章栖典与章栖阳一样,同时望着不远处的家,心慢慢的宁静:“起来吧。”
章栖阳顿惊,吓的瞬间回头,看清来人后整个人猛然跌在地上:“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章栖典看向他,破旧的衣衫、凌『乱』的神智,眼神灰暗无光,哪有一点当初意气风发,章家少爷的样子,看着他瑟缩的畏惧自己。
章栖典顿觉造化弄人,连想揍他一顿的心都淡了,打这样的章栖阳有什么报复感,现在他根本不配脏了他的拳头,沾染了他的气息:“你走吧。”
章栖阳微愕,再看向他时,胆怯的眼神凝聚了微弱的勇气,他不把他提送大牢?在得知那样的事情后,他会放过他?
章栖阳看着章栖典,见他目光像小时候一样澄净,一身锦衣负手而立,站在寒风冰雪中依然刚毅笔直,洋溢着男子的英朗硬气!
章栖阳突然懂了,继而苦笑,若他是章栖典他也没有动手的必要,敌人已经废了,多此一举反而抬举他,这就是大哥要说的话吗!
章栖阳突然拽住章栖典的裤脚,垂着头,用发自尊严深处的卑微开口:“哥……我可以跟着你吗?”
章栖典看着他,继而觉得可笑:“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没有打死你已经是我仁慈,你还想跟在我身边,呵呵,是你久不在人前忘了人『性』,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卑微,觉得我一定要可怜你!”
章栖阳闻言,觉得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该转身离开,再也不踏入这里,但他除了是个男人更是走投无路、碰的头破血流的人:“你……是我大哥——”
“你却不配做我兄弟!”章栖典心中如镜!
章栖阳抬头看了昔日跋扈但心地善良的兄长,颓然放手,卑微如泥:“是我异想天开……”
说完,章栖阳艰难的站起来,拖着沾满泥泞雪水的单衣,一步步踩在雪地里离开。
章栖典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才收回目光,刚刚眼里的平静陡然变的慑人:“派人跟着他,如果他有任何对小姐和夫人不利的举动,把人——”
“是!”
章栖典说完,抬步向家走去,现在他也已经变了,他不能冒任何险,认错、下跪可能是他的幡然悔悟真实的情感流『露』。
但章栖典却不敢赌有一天章栖阳走投无路,是不是会出卖他曾经知道的一切,比如宣扬悦儿曾经与瑞世子的过往,或者为了他将来的儿女,编造赵家更多密文。
此刻,章栖典相信他,却不相信从今往后的他,而他不希望生活发生任何不在意料的意外。
……
“娘娘,外面好大的雪。”婉婷抖抖披风,赶紧把裘衣挂起来,走到火炉前暖着,看向在很远处逗弄殿下走路的皇后娘娘:“刚才出去的时候只是雪沙,现在已经飘成鹅『毛』大雪了。”
婉婷跺跺脚,往手里哈哈气,然后再放在火上烤:“娘娘,储秀宫中的衣物依照娘娘的吩咐都增添上了。
奴婢跟储物司说,娘娘怜惜各府小姐刚入宫便赶上大雪,在原有衣物被褥的基础上,再赏赐一套,炭火也相应的加,小姐们都感念娘娘大恩呢,在储秀宫嬷嬷的带领下,向朝『露』宫的方向磕了头,皇后娘娘贤德,如此体恤各府新进宫的小姐。”
说完,见身子暖过来了,才敢向娘娘走去,为娘娘扶着已经学走路的惺子。
章栖悦笑看着儿子因为换了人,嗯嗯唧唧的小模样,点点他的小鼻子:“没有男子汉气概,她们可都习惯,储嬷嬷有没有说什么?”说着给皇儿擦擦嘴角的口水,目光怜爱、温柔。
婉婷扶着小主子在软榻上登高:“回娘娘,没有,储嬷嬷让皇后娘娘放心,储嬷嬷统管过多次秀女大选,让皇后娘娘放心养身子。”
章栖悦挥下儿子登到榻枕上的小脚,故作生气的看他一眼。
穿着淡黄『色』小衣衫的小家伙,见状立即咧开最傻笑,兴奋的又踩了两脚,踩完,『露』出刚长出的三颗牙冲着娘亲留口水。
章栖悦摇头失笑,皇儿已经七个月了,脸颊渐渐脱离了她的样子,向九炎落迈进,小家伙食欲不好,却抽条拔高,便看起来软绵绵的,走路从不用力,却很喜欢别人搀扶着不断磨蹭他的长腿。
九炎皇稍微吃多一点就吐的病症,好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多喂,喂多点就会生病,所以他与大哥家的宝贝比,显得消瘦、无力,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储嬷嬷办事本宫放心,让她多费点心,本宫少不得她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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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掏兜!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