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功,夏祥远不及燕豪,论朝堂之上的制衡之道,十个燕豪也不是夏祥的对手。夏祥的一番话顿时让他哑口无言,不由恼羞成怒。
“夏县尊,本太尉奉星王殿下和候相公之命,又有崔府尊许可,难道还不能在小小的滹沱河上巡查?你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敢阻挠本太尉办案,本太尉定当向星王殿下和候相公禀报,好好夸奖夏县尊尽忠职守一番。”燕豪极其嘲讽之能事。
幔陀纵身来到夏祥右边,抱剑而立,对燕豪怒目而视。连若涵站在夏祥左边,和夏祥并肩而立,神情落落,眼神中流露出对燕豪不以为然的神色。
曹姝璃则站在夏祥身后,一脸坚决之色,虽没有对燕豪怒目而视,却目光坚定地看向夏祥,充满了柔情。
“多谢燕太尉,本官能得燕太尉如此夸奖,不胜荣幸。”夏祥似乎没有听明白燕豪的反讽一样,哈哈一笑,“既如此,燕太尉还不快快离开,赶紧写信回京向星王殿下和候相公赞赏本官。”
“你!”燕豪想起以前数次和夏祥交手,最后都以惨败告终,不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大手一挥,“上船搜查。”
“是!”
燕豪所带的随从,一部分是府衙的衙役,一部分是吴义东派来的禁军。衙役不敢上船,是怕惊扰了县尊,禁军却不管那么多,在他们眼中只有吴义东没有什么府尊县尊。当下就有两人一马当先,一个箭步跃上了十样锦。
幔陀正要动手,却见一人从船舱中突然出现,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踢中一人,当即将来人踢到河里。另一人才一愣神,又有一人冲了过来,一个横冲直撞也将他撞下船去。
踢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好。而撞人的人则是曹殊隽。
原来郑好也在船上,夏祥冲郑好点头一笑。郑好踢人之后,还探头朝船下张望,见被他踢落水中的兵士在水中挣扎,不由哈哈一笑:“痛快,真是痛快。再来一个让本官再踢一下,对,说的就是你,胡汉三。”
郑好遥指燕豪船上的一名衙役。
名叫胡汉三的衙役见被郑好认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朝郑好叉手一礼:“胡汉三见过郑通判。”
船上来自府衙的衙役见到郑通判现身,都纷纷低头,唯恐被郑好点名。
郑好不再理会衙役,和夏祥见礼说道:“夏县尊见谅,并非本官有意藏身,而是连娘子不让本官露面。本官只能先迁就连娘子几分,就算得罪了你,大不了喝一顿酒赔礼了事。得罪了连娘子,怕是很难消停。”
夏祥哈哈一笑,心里多少明白几分连若涵让郑好随行的出发点,笑道:“郑通判言重了,连娘子其实知书达礼,怎会为难你?怕是你心有私念,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
一边笑,夏祥一边看向了肖葭。
曹殊隽就如嗅到危险气息的公熊,迅速来到肖葭身边,朝肖葭嘻嘻一笑:“肖娘子,在下曹殊隽,有幸和肖娘子一路同行,肖娘子风采铭记在心,时刻未曾忘怀。”
肖葭退后一步,淡然一笑:“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现在是同仇敌共同对付强敌之时。”
“谁争风吃醋了?我是要在肖娘子面前展现一下我的道风仙骨。”说话间,曹殊隽充满敌意地看了郑好一眼,抽剑在手,转身朝刚刚登船的一名兵士一剑刺去,“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看剑!”
刚刚纵身上船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兵士,手拿大刀。还没有站稳身形,曹殊隽的剑就到了,他忙用刀一挡,将曹殊隽的剑挡开。随后欺身上前,反手一刀,就朝曹殊隽的右腿砍来。
不料刀刚一送出,冷不防侧面飞来一脚,他想要躲闪已然不及,被一脚踢中,身形晃了一晃,险些落船。他长舒一口气,正暗自庆幸时,曹殊隽的左手突然飞来一拳,正中他的肩膀。他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一晃就掉落下去。
方才的一脚正是郑好所踢。
曹殊隽瞬间对郑好好感大增,朝郑好竖起了大拇指:“飞来一脚无踪影,疑是仙人下凡来。郑通判,在下佩服你文武双全。”
郑好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本官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小时候练习拳脚,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打打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角色还行,打不过燕太尉这样的高手。燕太尉,要不你上来试试,教教本官怎样杀人?”
燕豪脸色不善,冷哼一声:“郑通判是觉得本太尉不敢上船么?”
“你燕太尉胆大包天,别说上船了,就是上殿也不怕。”夏祥懒得再和燕豪啰嗦了,回头冲连若涵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又冲燕豪说道,“既然燕太尉既无皇命又无崔府尊手谕,那么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幔陀!”
“在。”幔陀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夏祥发话,当即拨剑在手。
“再有人敢上船,格杀无论!”夏祥脸色一寒,“船上有郑通判和本官在,凡未经允许上船者,皆以谋杀朝廷命官罪论处。”
“夏祥,你敢!”燕豪气得七窍生烟,方才夏祥说他上殿也不怕,显然是在暗示他有谋反之心。他只是星王府中一名小小的侍卫长,不论品轶还是地位都远远不够资格上殿面圣,除非星王当上了皇上,他当上了禁军总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