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右臂之上还绑了绷带,脸色还有几分惨白,显然是旧伤未愈。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以轻蔑的目光直视车前之人,冷冷说道:“曹殊隽,大老远从京城跑到真定,在滹沱河上狭路相逢,你说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好,我今天就成全你!”
话一说完,高建元左手之刀一刀劈下,直取曹殊隽右肩。
曹殊隽一行到了子龙大桥,连若涵一时兴起,想要停车观赏一下河上风景。停车之后,几人下来,手扶栏杆远眺烟波浩荡的滤沱河,还没有来得及生发几句感慨,就被高建元、燕豪一行人团团包围了。
高建元和燕豪也没想到会在子龙大桥上和曹殊隽一行人不期而遇,想起在星王府门口所受的屈辱以及所受的伤,高建元和燕豪肯放过曹殊隽才怪。二人当即纵马向前,要对曹殊隽大打出手。
曹殊隽一行数人,只有他一名男子,他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让连若涵、曹姝璃和肖葭几人上车,他要单枪匹马和高建元、燕豪理论。连若涵本想亲自出面解决此事,曹殊隽不让,非要彰显他的男儿气概,连若涵无奈,只好由他。
也是连若涵相信在真定之地,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毕竟有夏祥在,有崔象在,也就安心回到了车上。不料高建元和燕豪竟是嚣张狂妄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也是她没有亲眼所见在星王府门口发生的一切,否则她就不会放手让曹殊隽和高建元、燕豪正面交锋了。
曹殊隽也以为高建元和燕豪不敢在真定之地放肆,本想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让高建元和燕豪无地自容,谁知高建元和燕豪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来就动手。
好在高建元虽胆大包天,却也不是真的无法无天,也不敢当街行凶杀人,一刀砍下,还留了几分余地。曹殊隽惊慌之下,跳到一边,堪堪躲过了一击。
高建元却不肯善罢干休,若说第一刀还是有几分吓唬曹殊隽的意味在内,第二刀就真想伤他了。高建元身上的箭伤还不时作痛,虽是庆王所射,账却要算到曹殊隽头上,因此他第二刀就想挑了曹殊隽的右臂,让曹殊隽也吃吃苦头。
曹殊隽哪里会想到高建元丝毫不讲道理,二话不说就一刀紧接一刀地砍来,当即吓得哇哇直叫。本想躲到车后,又唯恐伤了车内佳人,他索性跳了起来,朝栏杆跑去。
高建元哈哈大笑,曹殊隽被他追着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到处跑,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听到周围人群要杀人的惊呼,他更加得意了,双腿一夹马腹,挺刀再砍。
曹殊隽边跑边躲,人群纷纷避让,他手舞足蹈,大呼救命:“来人呀,救命呀,要杀人了。”
转眼间就来到了栏杆前,逃无可逃,曹殊隽才不会坐以待毙,眼睛的余光一扫,发现了旁边有一个鸡蛋摊,他顿时心生一计,一手海底捞月将摊子上的一筐鸡蛋拿在手中,一转身,将鸡蛋扔到了地上,随后继续朝栏杆冲去。
鸡蛋一摔即碎,流了一地的蛋清蛋黄,十分滑腻。曹殊隽冲到栏杆前面,速度不减,众人惊呼,以为曹殊隽就要掉下大桥之时,他忽然原地转身,猛然朝右侧飞扑。右侧是一个蔬菜摊,曹殊隽一头扑在了一堆蔬菜之中,哗啦一声,蔬菜摊被他的冲击之力砸得散成一团。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又哈哈大笑。蔬菜摊旁边正好有一个活禽摊,笼子里关了鸡鸭和狗,曹殊隽收势不住,撞烂了蔬菜摊不说,还撞在了活禽摊上,顿时鸡飞狗跳,散落一地鸡毛。
曹殊隽就地打了一个滚,就势坐在了地上,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说嘴里叨了一根鸡毛,头上顶了一只鸭子,旁边还有一只小狗无比欣喜地看着他,朝他的脸上舔了几口。
不过比起曹殊隽的狼狈,高建元就是致命的凶险了!
高建元骑在马上,纵马追击曹殊隽,在曹殊隽扔了一地鸡蛋之时,他就意识到了曹殊隽在使坏,可是为时已晚。鸡蛋一破,一地的蛋清蛋黄无比滑腻,马蹄一落,立刻打滑,马的速度又快,瞬间冲到了栏杆之处。
若是右臂没有受伤还好,高建元可以猛然一提缰绳,让马的人立之势化解冲击之力。可惜的是,他右臂受伤,使不上力气,只好双腿一夹马腹,想要让马停下。马倒是也想停下,却脚下打滑,哪里停得住?一直滑到了栏杆之处,马的身子重重地撞击在了栏杆之上。
马是停下来了,高建元却被无比巨大的冲击之力带动,顿时从马上腾空飞起,一头就朝河里栽去。
众人大惊!
一切发生得太快,燕豪想要搭救已然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高建元如同一只坠落的大鸟,从马上一跃而起,越过栏杆,朝河中跌落。
高建元也不简单,毕竟对战经验丰富,人在空中,急中生智,身子一挺,反手一刀,手中刀尖卡在栏杆的石缝之中,他猛吸一口气,借刀身弹力,身子在半空之中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竟生生折了回来,稳稳地站在了栏杆之上!
“好!”人群被高建元神乎其神的功夫惊呆了,愣了片刻,才爆发出惊天的叫好声。
“好个鸡毛!”曹殊隽吐出嘴里的鸡毛,不服气地瞪了在栏杆上摆金鸡独立造型的高建元一眼,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都摔不死你,真命大,行,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了,就凭我的本事,还弄不死你一个匹夫!”
大话虽说得解气,曹殊隽却还是当机立断,迅速爬了起来,想要躲到人群之中,让高建元找不到他。不料才一有所动作,燕豪却如鬼魅一般闪到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扭到了车前。
曹殊隽痛得满头大汗:“轻点,哎呀,胳膊断了。”
燕豪却手下继续用力,冷冷一笑:“现在可没有景王、庆王为你撑腰了,看你还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曹殊隽,若是你跪地求饶,喊我三声爷爷,我说不定还真会高抬贵手,不杀了你,只要你一只胳膊一条腿……”
曹殊隽虽然失去了反抗之力,却依然嘴硬:“呸,爷爷才不会向孙子求饶……哎呀!”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