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担忧的说:“菲儿,你等会吃饭的时候,看到你爹,要记得跟你爹说说你奶的事情,我瞧着你三婶开始的话也说的对,你奶今儿突然来管你家的事情,指不定就是打了你们房子的主意。
夏菲儿没来的及出声,元香却不解的问道:“娘,你说的啥话,奶虽然不是个好的,但这房子的主意,哪里是她要打就能打的,难不成她还能把菲儿家的房子给搬走啊。”
高氏瞪了元香一眼:“你这丫头,知道什么?你奶那人,这些年做了多少事情,你还不知道么,她对几个儿子没一点好,但却要求几个儿子对她百依百顺,只要她想到的事情,一定要几个儿子给她做到,让她租自己来,她可啥都不管,想方设法都要做成,这房子她是搬不走,但架不住她硬要搬进去一起住啊。”
元香一听,不以为然的回到:“那哪里是她说了就算的,大伯到时候不答应就成了,你看,她在四叔家,四叔不让她住,她还不是乖乖的要搬出去,而且还一句闲话都不敢说。”
高氏看了元香一眼,停下手里正在做的活计,又叹了好长一口气:“你们小孩子不懂这些,你大伯和四叔家哪里一样,你四叔当初让你奶去他们家里住,只是想从你爷奶那里拿些好处,如今拿不到好处了,就借故把她赶出来,莫说别人未必知道这些实情,就算真知道,也没人敢说,他是老小,只要给了养老钱,不给你奶房子住没人敢说。”
“但你大伯是老大,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爹娘老了,除非他们自己不愿意跟着老大,不然就是要跟着老大住到老的,要是你奶到时赖着住到你大伯家里。谁都不敢把她赶出去,不然村里会有老人出来说话的。”
夏菲儿知道二婶说的这些话确实是他们家如今最该担忧的事情,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对于父母,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不管父母做了多么错的事情,子女对父母是不能有半分不孝顺的,哪怕是说句大话都是不应该的。
说起自己爹吧,对于这个,思想好像稍稍没那么死板。但已定的规矩由不得他一人不遵守。就说这么些年。爷奶对自己家一直不闻不问。说起来,自己娘之所以会死,他们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这些年爹和爷奶虽然不亲近。但是该为他们做的事情,该给他们的钱,却是一点都没落下,而且每次要不是奶逼到他无路可走,他也不会跟她吵。
要是按照二婶刚说的,爹娘跟着老大家住是这里的规矩,相信到时奶要提出这个要求,爹怕是也不会拒绝,也不单是说会不会拒绝。应该说是拒绝不了,依着奶那种人,只要她想住进来,她是不惜任何代价都会进来的,尤其这次她还能拿个正当理由。怕是更加不会放过。
而且今儿余氏过来的一举一动,已经显露了她心里的苗头,可能她刚看出了自己爹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自己三叔说的那些话,让她不好现在就开闹,一旦等房子盖好,自己一家要搬进新房子住了,她就会采取行动了,看来关于这个事情,等晚上一家人都歇息的时候,还是要商量个法子出来才好。
旁边的高氏看着夏菲儿一脸难色,她轻叹了口气,劝到:“菲儿,别多想了,等空了,再问问你爹,看他怎么打算,你还小,这些事情不用你多操心,你快去把火烧起来,我这边面弄好了,马上就下锅煮,时候不早了。”
“嗯。”夏菲儿应了声,想着如今担心这些也没用,到时再说吧。
夏菲儿走到灶边把火燃起,手脚麻利的帮着高氏下面。
钱氏刚走了,如今锅屋里就剩下二婶,元香,沉香和夏菲儿四个人了,沉香虽然年纪比菲儿大,但是他们家里的家务活一般都是元香做,沉香就专门做绣活挣钱,因此锅屋里的事情沉香并不太会做,只能做些择菜,洗菜之类的琐碎事情,锅屋里的事情等于就只有她们三个人做,倒是忙了不少。
几个人忙活了好一阵差不多快到中午时分,才把茶点给弄出来,高氏刚打发夏菲儿去隔壁喊人来吃东西,就见夏富贵一便从外头走进来,一边喊道:“菲儿,咋回事?这个时候了,怎么茶点还没做好,工人都收工了,等着吃茶点呢。”
“哦,爹,这就好了,我刚打算去喊你们呢。”夏菲儿应了句。
夏富贵走进棚子里,看东西都弄出来了,立马说到:“弄出来了啊,快,送到你二叔院子里去,那些工人都在催呢,你们明儿要早些弄,今儿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