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唐青儿问道:“晚上吃过了吗?”
薛谦勋摇摇头道:“没。”
唐青儿唤竹儿进来道:“让厨房在加两道菜,”
“是。”
薛谦勋道:“今儿为了你的话,特意早些回来,还好你也未吃饭?”
“碰巧而已,”她突发兴致练练书法,一时间忘了时辰,所以到现在还未吃饭,话毕又拿起嚎笔在宣纸上写东西。
薛谦勋站在她旁边见她如此认真,定眼细看她写的什么内容,待看明白后道:“王羲之的书法,你写的越来越好了。”
唐青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当年我从阳儿手里抢来他的临摹,做什么吗?我也有废寝忘食的临摹过,如今这字都是我努力的结果。”
薛谦勋但笑不语,细细道:“你将李白的‘将进酒’写成王羲之的字体,确实独具一格。”说完又慢慢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怎么想到写这首诗了。”
唐青儿慢慢道:“脑里突然想起便写了下来?刚才你说用王羲之的字体写李白的诗,细细看来确实有些独具一格,李白的诗豪迈奔放,意境奇妙,而王羲之的字体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一刚一柔,有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
“恩。”薛谦勋嘴角扬起,他觉得同青儿呆在一处,总能让他发现她的另外一面,时而调皮而是温婉,时而呆萌时而聪慧,时而粗心时而细腻,只要看到她,他心里的烦闷之情便一下子消失不见。
唐青儿叹口气,拿起豪笔继续写下面那段诗,薛谦勋却觉得她此刻心情有些不对,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又叹气了?难道除了管家之事,还有别的事情让你烦心。”
“没有啊!”唐青儿觉得他回来后,她在想将下面的诗写成怕是有些费劲,遂又将豪笔放在砚台上。
薛谦勋想到提前回来的初衷,不由得说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是你期盼已久的事情。”
唐青儿兴致缺缺道:“什么东西?”她在府里吃穿不愁,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件事情,若说还有何事能让她激动,便是娘家的事与人!
唐青儿刚与爹娘分开两天,家里能发生何事,除非是人!想到这,唐青儿激动的拉着薛谦勋的袖子道:“是不是有亮儿的书信?”
薛谦勋点头,唐青儿忙问:“信呢?信呢?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薛谦勋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她道:“知道你心急,信刚到我手里,便飞快的赶回府里。”
“那你刚才还说是为了我特意回来的。”
“难道不是?”
唐青儿被他的话一噎,娇嗔道:“晓得了,你老人家是为了我特意回来的。”
“知道就好,”本想趁机提出晚上同她好好温存一番的要求,可想到过世的老唐头,这个想法立马从他脑里打消。
唐青儿快速的将信打开,一字一句的看着,看完后,眼里带泪道:“亮儿说他那五十坛的枣酒遇到一大户商人,品尝后觉得酒味绵长,口味甚佳,又听说能储存好些年,便将枣全部买了下来,共卖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还说他卖了酒后,立马将钱分给马队三层,剩下的钱他换成银票,贴身揣着。”
“还有吗?”
“信中还提到,他一路上看到很多饿死的人,衣不蔽体,其中有很多小娃子向他要吃的,他硬着心肠没有给他们,一旦施舍,挨饿的人便会蜂拥而上,将对给马队带来不小的麻烦。”
薛谦勋点头道:“正如他临走时,你对他说的话,一旦心里泛起同情心,往往最容易给自己找来无妄之灾。”
唐青儿抹了抹眼泪道:“亮儿还问爹娘身体如何,阳儿晓儿是否用功读书,娇儿是不是还带着蔓儿惹祸,芋头如今会叫人吗?心中家里人都提到了,就是没有问起我,呜呜,这个没良心的人!”
薛谦勋见青儿落泪,哭笑不得道:“信中便是没提及你,你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啊,或许下次专门给你写一封信呢?”其实这次唐亮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爹娘亲启,一封是‘薛谦勋’亲启,属于他的那封信当然被他密下,先睹为快。
唐青儿泪眼婆娑道:“这家伙太没良心了,我给他出钱,让他见识世面,又怕他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给他准备旧衣,又在旧衣服里缝钱,谁知他信里竟只字没提我。”
薛谦勋搂着青儿的腰,藏信这事他本打算晚上就寝时在告诉她,谁料她反应这么大,松开环着她腰间的手,从怀里又拿出一封信道:“这是给我们的!”
唐青儿见上面写着‘薛谦勋’亲启,字体同亮儿的一样,气得她握着拳头往他身上捶道:“你故意藏起来,不让我看是不!”
“唉!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成想竟成惊吓!”薛谦勋叹口气,淡淡道。
“确实如你所说,惊吓多余惊喜,”唐青儿没好气道。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见青儿立马将眼泪收回去,还喜不自禁的看信,他有些不理解,她脸上的变化如翻书一样,时晴时阴的。
“这家伙信里竟担心你会被我欺负,他是不是我亲弟,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唐青儿觉得这信还不如不看呢?越看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