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今日之事幸得各位相助,晏斩在此敬诸位一杯!”武州镇中,楚仇离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铁板流沙。
晏斩是个有钱人。
为了感谢诸人今日救命之恩,晏斩在武州镇挑了一家上好的酒店宴请徐寒等人。
确如楚仇离预想的那般,这位晏斩以及与他随行的那位名为雪宁的女子便是前段时间江湖上盛传魔天门长老与赤霄门女弟子私奔的事情的男女主角。
有了大鱼大肉,楚仇离自然是笑逐颜开,对于晏斩的敬酒可谓来者不拒,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惹得一旁的雪宁娇责连连。而玄儿与嗷呜更是借着这个机会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魏先生在按例摆过摊后便早早回房休息,而坐在一旁的宁竹芒却是与这酒桌上杯光交错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徐寒知道他是在忧心方子鱼的安危,于是他再想了一想之后,便站起了身子。
“徐兄弟这是...”见徐寒突然起身,那喝得满脸通红的晏斩顿时有些错愕的看向徐寒,似乎对他此举颇为不解。一路同行,徐寒大抵也摸清楚这位曾经魔天门长老的脾气,大大咧咧直来直往,也难怪能与楚仇离这莽汉如此投机。
“徐公子,是不是我们有何处招待不周...”一旁那位名为雪宁的女子也在那时站起身子问道,神情多有惶恐,似乎因为此事心存愧疚一般。
若说这晏斩的性子大大咧咧,那这雪宁的性子却就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风景了。
这女孩似乎内向得有些过分,一路上除了最开始与诸人道谢外,便鲜有言语,此刻露出这般神情倒是让徐寒有些无所适从。
他赶忙言道:“晏兄与雪姑娘误会了,并非二位招待不周,而是我与宁掌教有要事要办,明日又要启程故而不敢耽搁。”
一旁的宁竹芒闻言,心头一动,知道徐寒所言之事应当于今日在那陆川城外的承诺有关,顿时也在那时站起了身子:“二位莫怪,我们确实有要事在身...”
事关方子鱼,宁竹芒的态度自然也热切了起来。
晏斩一愣,见这二人的模样似乎并非作假,自然不好强留,嘴里便于那时言道:“如此...不知可有需要在下帮衬之处,尽管言来...”
“此事说来话长,诸位就不用...”宁竹芒在那时下意识的便说道。
只是这话方才出口,便被一旁的徐寒生生打断,少年在那时笑呵呵的迈出一步言道:“既然晏兄如此盛情,那徐某这里确有一事需要晏兄帮助。”
“嗯?何事?”晏斩似乎也未想到徐寒会有此言,他微微一愣,但在下一刻还是豪迈言道:“但说不妨。”
宁竹芒也未又想到徐寒会有此言,也在那时望向徐寒,显然不明白寻找方子鱼的事情如何能与眼前这位魔天门的长老挂上关系。
可徐寒却对于宁竹芒投来的疑惑目光视若未睹,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晏斩,如是言道:“可否借给在下五两银子。”
“嗯?”这话出口,那晏斩又是一愣,如何也未料到徐寒所谓的帮忙竟是指的此事。不过很快他便哈哈一笑,从怀里爽快的掏出了一锭元宝递到了徐寒手中,“徐兄弟够不够,若是不够在下这里还有。”
那元宝入手极沉,恐有足足三十两开外,徐寒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言道:“够了够了,不过还有一事,恐怕亦得麻烦晏兄。”
“尽管说来。”晏斩笑道。
徐寒闻言,伸手如提小鸡一般提起了坐在一旁尚且还在胡吃海喝的楚仇离,说道:“将这酒伴借我一用。”
“啊?楚某人还未吃饱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向桌上餐的楚仇离顿时不满的嘟囔道,他嘴里尚且还有大块的鸡肉未有咽下,手里亦提着大块的烧鸡,嘴角更是沾满了油渍与酒渍,那模样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的味道。
噗嗤!
见他如此,一旁的雪宁不由得掩嘴轻笑,只是那笑声一出,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赶忙捂住了嘴巴,却把自己的脸蛋憋得通红,看上去煞是可爱。
晏斩颇为宠溺的摸了摸雪宁的脑袋,这才笑道:“楚兄既然徐兄弟有要事寻你帮助,你便与他走上一遭,这饭嘛随时都可以吃,只要楚兄不弃,日后你想吃什么皆可与我言说,晏某必有求必应。”
“此话当真?”听闻此言的楚仇离顿时双眸放光,瞪大了眼珠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晏斩。
或许是被楚仇离这滑稽模样逗乐了,晏斩连连点头,言道:“自然,自然。”
“好勒!”楚仇离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烧鸡,撩起自己的袖口便将脸上的油渍与酒渍抹了个干净,转头看向徐寒,豪气干云的言道:“小寒,说吧,要干啥!”
那气势汹汹模样大有徐寒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的架势。
深知这楚仇离秉性的徐寒自然不会对他抱有这样的期望,他在那时掂量了一番手中的元宝,展颜一笑,言道:“老本行,搏一搏,铜币变金梭。”
......
徐寒领着宁竹芒与楚仇离穿梭在武州镇的闹市之中,晏斩与雪宁二人闲来无事最后也提出跟着一起,徐寒想了想,索性也应了下来。
诸人对于徐寒要做之事都极为好奇,可徐寒却犹如无头苍蝇一般走走停停,四处观望。
楚仇离倒是听出了徐寒的心思,可这一路已经路过了三四个赌坊,可徐寒只是微微驻足,便再次前行,这让楚仇离也有些摸不着头绪,几次询问,徐寒只言是那几座赌坊不够大,便敷衍了过去。
楚仇离见徐寒不愿多言,也只能收起了心底的疑惑,沉默的跟着徐寒。
直到几乎逛遍了武州镇,徐寒终于在一条小巷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他的双眸一沉,如此言道。
诸人一愣,皆在那时顺着徐寒的目光朝着那处望去。
那确实是一座赌坊。
当然这样的用词有些不当,因为赌坊的门破败无比,若不是一旁的木牌上歪歪斜斜的写着赌坊二字,想来旁人还会以为这处只是一处寻常的民宅。不过这破烂到连名字都懒得取的地方,比起之前那几处着实相差甚远,诸人却是想不明白之前一直嫌弃那些赌坊不够大的徐寒为何会寻到此处。
“走吧。”徐寒却并没有为诸人解惑的意思,他在那时淡淡一笑,便率先迈着步子走入了其中。
诸人见状,也只能是赶忙快步跟上。
......
无论是大周还是大夏,赌坊都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有输得一贫如洗却还梦想着一次翻身的落魄汉子,也有赚得盆满钵满却还想着更进一步的锦衣贵人。
赢的人春光满面、喜笑颜开,输的人双眸尽赤、沉默不语。
人间百态于这小小的赌坊便可见其中一二。
赌坊内豪华装饰与赌坊外的破败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激这诸人的眼球。
房门中仿佛另一个天地,足足十丈见方,摆满了各色的赌桌,最简单也有着最多人群簇拥的便是骰子,玩法简单,输赢快捷,自然受到了大多数人的青睐,但除开此物尚且还有投壶、打马、行棋之类的常见把戏,大抵都聚集了不小人群。
一行人方才步入这赌坊便有一位生得贼眉鼠眼的干瘦男人快步迎了上来。
“哟!几位一看就是贵人,想玩什么,小的可以为诸位引路。”那男人如此言道,发黄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
这干瘦男人当然不会是赌坊中的伙计,因为赌坊中伙计素来只有两个作用,其一防止那些输得倾家荡产之人闹事,其二打断那些出老千之人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