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心惊,猛地抬头瞪向他,“什么原因?”
他知道了什么?她回来一年,任何人都没发现她的异常,而且她也没有做出惊天动地之事,也没去买彩票,除了避开与他有所交集的时间点。
季墨白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眼里亮光惊人,他抬脚走近她,微微俯身,嘴角上翘,“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原因?”
雪后初霁,空气寒冷,季墨白俯身压来的瞬间抵挡了巷子里凛冽的寒风,暖意袭人,他呼出来的气息更是骚动她的神经末梢,她表明再不动如山,心里早已被他撩到了。
易雪偏头避开他的气息,暗骂自己过于激动,差点被他套出心里话,她抿唇,视线落在前方墙角残留的积雪上,“你知道原因也好,不知道原因也好,反正我不会给你机会,我之所以没把你的手机号拉黑,就是怕你不停地换号码骚扰我,季墨白,你又不愁女人追,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言尽于此,你——”
话音戛然而止,余下的总结陈词被季墨白堵住了,易雪睁大眼睛,之后猛地伸手拍打强吻她的男人,奈何她力气不如人,季墨白简单一个动作就禁锢了她。
巷子里随时会有人接过,季墨白只碰触到了她的舌头,还没来得及与之纠缠,怀里的人就在不断抗拒挣扎,他很快放开了她,不过手没松,侧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撂下一句狠话。
“雪儿,我的耐心告罄,你有本事就逃,否则我每见你一次,必吻你一次。”
季墨白走后,易雪立在墙根,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易江南在院子里叫她,她才回过神,手脚发软,慢吞吞地踏过门槛,回了院里。
晚饭时,她脱掉了外套,才注意到外套口袋里的方块形包装盒,一想到这是季墨白强吻她时把礼物塞进她口袋里,她心里就发虚,未免家人察觉,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回到饭桌旁。
季墨白送了一串钻石手链给她,顶级奢侈品之一,价格昂贵,超过她的座驾。她为难,以至于晚饭都没能吃多少,家人问她怎么没胃口,她谎称中午吃多了,家人不疑有他。
晚上睡觉前,季墨白照旧发来短信,这一次他变本加厉,还附送了个人自拍照,一张三百六十六度无死角的盛世美颜,还是沐浴后的居家模样,她看了后忍不住捂住心口,该死的,哪一天她要是心律不齐就是他惹的祸。
继续无视他的短信骚扰,她把手机扔到床尾,抓起被子盖住脑袋,闭眼睡觉!一闭眼都是他强吻她的画面,他冰冷的唇,唇齿间的茶香,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喔,老天爷!
易雪辗转难以入眠,十分钟后,她索性翻身坐起,气呼呼地瞪着床尾的手机,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还用手拍打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千万别被他的美男计撩到。
然而,结果是杯具的,她到底控制不住心魔,扑到了床尾够到了手机,打开先前的信息页面,傻傻地盯着他的照片。
良久,她捂脸叹息,唉,她都快要撑不住了。
初二,她与易江南飞到国外,一个星期后兄妹俩才回来。
母亲身体不好,一年当中有五个月在国外疗养,父亲为了方便照顾母亲,特地辞去工作,与母亲定居在国外,逢年过节也很少回来。父母虽然甚少回国,但每天都会与外公外婆视频通话,每年夏天,外公外婆会飞去国外与父母团聚,顺便避暑。
人在国外,心在国内,尤其兄妹俩免不了被父母催婚,易雪这时候更会不由自主想到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男人,她不想母亲替她担心,于是在母亲面前掩饰得很好,奈何却挡不住火眼金睛的父亲。
某天夜晚,父女俩人坐在院子中央的木台上谈心,父亲问她是不是与人恋爱了,她矢口否认。
父亲笑着摇了摇头,“雪儿,爸爸可是过来人,你这几天的表现瞒不住我,爸爸不会多问,爸爸只想告诉你,如果那个人能牵动你的喜怒哀乐,那么你一定是爱上了对方,如果那个人能让你经常欢笑,那么这个人可以嫁。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你的性子太过安静,有时候你不说出来,即使对方再细心,也不一定能够猜出来,所以,你要适时地表现自己。”
易雪当场怔住,父亲一语惊醒梦中人,上辈子季墨白牵动她的喜怒哀乐,她爱得无法自拔,偏偏还是死心塌地暗恋,连告白的勇气都说不出口,尤其当得知他与人订婚的消息时瞬间心如死灰,她才会寄情于工作,疯狂熬夜加班,最终毁了自己。
那晚,她忽然有了冲动,有了想要试一试与他恋爱的想法。
回国后,北城九大豪门一众小辈相聚,易雪第一次没找借口推诿,相反还有意打扮了一下,挽着易江南的手臂,有说有笑去了墨会所。当晚,她如愿见到了季墨白,本想等着他主动过来撩自己,孰料上辈子与他订婚的那个女人也出现在会所里,她忽然就控制不住心里的难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会所。
当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关机,站在窗户口沉思了一夜。
翌日,她去医院申请去西部友谊医院工作半年,医院领导见她如此主动上进,当即点头同意。她用一天的时间把手头的工作与同事交接,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