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儿早已把自己是别人老大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高中毕业前,她打遍湖城九街十六巷无敌手,收服了一群整天只知道偷鸡摸狗的小混混,这群人叫她老大,她平时懒得搭理他们,只要不惹出祸端就行,倘若哪个敢再重操旧业,她就拿出一大摞关于针灸的书丢给对方,罚抄一百遍!
后来,她跟随霍敬南来到安城,与湖城的这群小子就少了联络,他们也各自被家人安排去打工或者继续读书。她帮宋楚然收拾光头强那次,就是有人在盛世会所里当服务生,暗地里给了她地形图。自从她被霍敬南严加看管后,她再也没心思管理这群人,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楚儿此刻都不敢看霍敬南,霍敬南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来,黑眸更是一瞬也不瞬盯着她,她要是敢胡扯一个字,说不定就会被他武力镇压。
要死了,人设第一千次崩塌!
她心里恨不能逮着宋楚然,狠狠揍他一顿,这小子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还拿出来说?!
她忙朝霍敬南笑了笑,先安抚他一下,无声对他说,“别听他瞎扯。”
霍敬南不阴不阳一笑,俩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他还不了解自己女人?这丫头有秘密,秘密多,不是一天两天了,时不时冒出一件事来刷一刷存在感,刺激一下他的抗压能力。原以为她的秘密都已经公之于众,没想到到头来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隐患。
私下设立组织是违法的行为,他绝不容许她这样做。
宋楚儿尴尬一笑,然后咳嗽一声,截住宋楚然的话茬,情急之下,叫起来宋楚然儿时的外号,“宋包子!我就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在不在安城,在的话,明天早上来帝景城——”
“让他直接去缉毒大队。”
眼下这种情况,霍敬南不允许宋楚儿与安城这里的人过多接触,他陪着她住在帝景城不要紧,宋楚然一旦出现在这里,容易被人有可趁之机,宋楚然要是被抓,按照宋楚儿的性格,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这丫头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
宋楚儿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即明白霍敬南的顾虑,改口叫宋楚然明天早上九点,直到去缉毒队碰头,然后不给宋楚然问清楚的机会,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霍敬南看向她心虚的表情,放下手里的纸袋,坐到腾出地方的床沿,“说说,宋楚然说的老大是怎么回事?”
宋楚儿不敢有所隐瞒,老实地交代了前因后果,她详细解释清楚后,看了看霍敬南微蹙的眉,她忙伸手发誓,表示真的没有其他秘密再瞒着他了,保证这就是最后一个。
“南哥,你看,要不是宋楚然提醒我,我自己都把这事忘了!再说谁都有年少轻狂过,我徒有虚名,虚名而已。”
宋楚儿耍了一个小心眼,霍敬南当年年少轻狂,还敢与霍老爷子顶嘴,一气之下跑到安城来当小小的缉毒警。她呢?她还算是做好事,为湖城的治安做出了贡献是不是?
小丫头眼珠一转,霍敬南就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批评她,只与她说了一下非法组织的严重性。
宋楚儿听得心房一颤一颤的,她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可是一旦扯到一群人,她委实不大想与警察打交道,小时候被户籍警天天上门催,心里有了阴影,她看到这些人就厌烦,因此当初与霍敬南相识的那段时间,她是非常讨厌他的,外带对他防备得厉害。
“嘿嘿,南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联系那群小屁孩,正式宣布解散。”
霍敬南见她确实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最终放过了她,“嗯,现在就联系,别耍花枪。”
宋楚儿往他面前一坐,把手机搁在床单上,点开联络人,挨个翻找,当着霍敬南的面致电湖城的那些小伙伴。
“喂,三水吗?我是你姑奶奶啊——”
“大华,你还记得九街十六巷的姑奶奶我吗?”
当晚,霍敬南还做了一件事,他把宋楚儿手机里的联络人全部发送名片到了他的手机上,宋楚儿猜不出他的用意,有些不大爽,问他是不是不相信她。
霍敬南瞥了她一眼,黑眸带笑,“不是,你的这群小伙伴渗透了各行各业,我从未瞧不起过这些人,他们是城市的螺丝钉,有时候又是我们警方最好的眼线与卧底,我把他们的号码存下来,说不定哪天会用到他们。”
宋楚儿顿时觉得与有荣焉,这是不是说明,她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是不是?
此刻的俩人没有料到霍敬南的话会一语成谶,不久的将来,他真的用到了这些人,幸运地挽救了自己一命。
翌日。
上午九点。
宋楚儿与宋楚然准时在缉毒大队门口碰头,多日未见,宋楚然变得不一样了,他收敛了曾经的嚣张,不再是富二代公子哥的打扮,耳朵上没了炫酷的钻石耳钉,手上的戒指也摘掉了,而是一副标准的高校学生模样。
白衬衫、牛仔裤、白色球鞋。
天气变冷,宋楚然在白衬衫外面加了一件黑色棉袄背心,与宋楚儿站在一块,像极了情侣装,以至于坐在车上的霍敬南全程黑脸。
宋楚儿与他寒暄过后,直接把打包好的超大塑料行李袋递过去,“这些奢侈品可是我特地从港地人肉背回,你帮我处理掉,卖掉的钱,我们三七开,小票与包装齐全,总共一百件,你回去点点。”
宋楚然拎了一下行李袋,还挺沉,他无语地打开袋子看了看,原来这丫头火急火忙叫他过来就是为了替她处理这些东西,他也是醉了。
他把东西小心地放进后备箱里,回头看了看越野车上的男人,然后又不放心地看向宋楚儿,“我会帮你全部卖掉的,钱我不要,你自己存着就行,楚楚,他对你好不好?你怎么突然休学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宋楚儿不便与他多说袁山的事,免得他为自己担心,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没事,我休学是因为要帮南哥的家人针灸,你也知道我对念书这件事不是太上心,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继承我师父的针灸本领,将来发扬光大,现在有免费的机会给我,我不能白白错失。”
“他们——霍家人给你治疗费吗?你可别傻到不收钱,虽然你与他已经领证,可毕竟没有举行婚礼。”
“嘿,我能是那种替人免费看病的人吗?再说我们师门有规矩,第一次半价看病,之后再看不打折,我可不能坏了师父传下来的规矩。”
宋楚然知道这规矩,小时候,宋楚儿跟着她师父学习针灸,他没少被她抓去试验,要不是她师父在旁边护着他,他说不定早就被她弄残。
“那行,那你自己保重,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忘了我这个家人。”
宋楚儿感动,一感动了,她就张开双臂抱了抱他,“谢了,兄弟,我最近没空回湖城,替我向卢姨问好,那袋子里有个额外的包裹,那是我特地为卢姨准备的,她一直喜欢那个牌子,回头你别忘了给她。”
宋楚然点了点头,他可不敢回抱她,越野车上的霍敬南已经探出头来,正看着他呢。
他咳嗽一声,忙推开宋楚儿,“行了,又不是不见面了,别婆婆妈妈了,快回去吧,你男人等急了。”
宋楚儿扭头看向霍敬南,霍敬南坐在车子里与人通电话,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着对面的超市。
卧槽,这男人好会演戏!
宋楚然噎住,明明刚才霍敬南探出窗外的!
宋楚儿咯咯一笑,忽然想起一事,追问廖芸的近况,“你与廖芸还有联系吗?”随清来霍家闹事,廖芸姨妈去了北城,也不知道廖女士回来后有没有再来找宋楚然的麻烦。
提到廖芸,宋楚然的神色有些凄楚,他勉强笑了笑,“听说她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