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寿一语点醒,李祐堂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其实也不能怪李祐堂大惊小怪,换谁身边总有个想抢自己一切的嫡亲兄弟,还有个在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的父亲,都会变得草木皆兵。
说实话,几十年里都被人如此对待,李祐堂能保有正常的心态就很不错了。
若是换个心智不够坚强的人,没准儿早就被逼得崩溃了。
第二天,李祐堂便像往常一样去了议事堂。
至于在益康堂充当孝子贤孙的李祐明父子,则被他彻底丢到了脑后。
李祐堂不把李祐明当回事,李祐明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父亲面前给兄长上眼药的机会。
“阿爹,今天阿兄怎么没来给您请安啊。”
李祐明故作孝顺的亲手端着一碗参汤,坐到榻前,拿起汤匙,要给父亲喂食。
老祖宗摆摆手,示意李祐明将汤碗递给他。
李祐明不敢违逆,小心翼翼的将汤碗送到老祖宗手边。
老祖宗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一仰脖,将整碗参汤一饮而尽。
“是啊,阿翁,就算您体恤晚辈们,不让他们过来侍疾,可他们也当主动来探视一二啊。”
李其珏附和着李祐明,跟着一起给李祐堂一系上眼药。
现在的李其珏看起来神采飞扬,丝毫没有除夕那日看起来的颓废与老态。
虽然已经年逾五旬,鬓边也有了白发,但因为长得好,精神又好,看起来竟有种分外成熟的魅力。
若是阿玖见了,也要撇嘴说一声“人品虽差,但长得真心美大叔啊”。
对于李祐堂一系,李其珏比父亲更加憎恶。
尤其是李寿,这小兔崽子仗着老祖宗的宠爱,竟敢逼迫家人将他流放。
在庄子上苦熬几个月,李其珏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咒骂:待他回到京城,他定不会饶了李十八!
所幸他从王怀淑口中拷问到了一些隐秘,其中便有一条关于安康郡王。
他虽然不确定王怀淑最后说的那些事是否可信,但安康郡王这件事,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就算王怀淑故意说谎,对他李其珏也没有什么损失。
因着除夕祭祖,李其珏被从庄子上放了回来,李其珏趁机洗了个凉水澡,又在风口吹了大半夜,总算如愿的在大年初一病倒了。
李祐明见他病得这么重,也不好立刻把人送回庄子。
到底是自己亲生骨肉,李祐明哪怕已经放弃了他,但也做不到对他如此冷血。
再者,过年本就是一家团聚的日子,王家再计较,也不会如此蛮不讲理。
不过是在家里住几天,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般想着,李祐明便留李其珏住了下来,还命人找来大夫。
李其珏成功留下,却没有安心在家里养病,盘算着王怀淑给他说的那件事的时间。
好容易熬到正月初七的正日子,他借故支开服侍的人,咬牙撑着病体溜出了家。
正月初七,大梁的年假正式结束,跟着一起放假的东西二市也在这一日重新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