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胜率,就是三十年前的兵马大元帅南定疆,也未曾有过。
可以说,陈天扬就是卫国名副其实的战神,是卫人的守护者,是他卫帝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将。
可这颗将星,竟如此早地就陨落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将折子重新拿起,仔细再看了一遍。
将陈天扬和三皇子的内容连在一起,个中关键,皇帝已明白透彻。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于陈天扬而言,成也百姓亡也百姓。
荆门关一役,五年前荣人来攻,那用云梯攻城的手段是遭到了何种有力的反击,荣人又是何等的损失惨重。
五年后的同一个地方,两方位置完全相反,荣人却依旧是损失惨重。
在这其中,有陈天扬的功劳,更有老百姓的功劳。没有老百姓的里应外合,陈天扬根本不可能这样快攻下荆州城,更不可能以己方最小的损失换得对方最大的损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百姓有事,陈天扬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南屿人以百姓身份设计陈天扬,确实是胜率翻倍。再加上,陈天扬已经连续多日劳累,或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想清楚了这些,皇帝心中的愤怒和失望没有这样多了。
他看清楚陈天扬的成也百姓亡也百姓后,心中对陈天扬的惋惜也减少了不少。
皇帝心中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是——这种民心,他这个皇帝,也未必有!
既然如此,陈天扬确实留不得!
只不过,陈天扬不留,其他人就必须顶上骠骑将军的位置。皇帝第三次看向那急报折子。
将折子看完以后,他出声唤大太监进来。
这第一个吩咐,皇帝不是召人商议陈天扬的下葬追封规格,也不是下旨提拔新的骠骑将军。
皇帝吩咐的是:“把前一道圣旨给我追回来。”
陈天扬已经是一个死人,再怎么封赏,也只是虚的。这次荆州城立功的将士必要大赏,而他的三皇儿也要大赏。
皇帝觉得,既然儿子们都长大了,那么让其中一个独占鳌头可不好。
三皇子即将受封,二皇子和四皇子就不适合再受那么重的处罚。
皇帝定了主意,往皇后宫中走去。
皇后面前,此时正坐着六公主。
六公主一边用鞭子的手柄处敲杯子玩,一边同皇后说话:“母后,咱们宫里好久没有办宴会了,什么时候您亲自召集咱们兄弟姐妹一起玩耍一番啊?”
“三皇兄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二皇兄和四皇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最近都不来找我玩。”六公主抱怨道。
皇后伸手让宫女给自己净了手,然后亲自给六公主敲核桃:“现在这节骨眼上,可不适合举办宴会。皇儿你若想办,自己下次同你父皇提去,母后可说不得这样的话。”
“皇后有什么话不能说啊?”皇帝正好迈进来,他笑着问道。
六公主迎上去,拉住皇帝的袖子,直接撒娇道:“父皇,皇儿想办宴会。最近真是太无聊了。”
皇帝点头应道:“皇儿想办,那就直接吩咐人摆宴吧。反正你三皇兄马上就要回来了。”
“三皇兄要回来了?”六公主兴奋地道。她充满了好奇,追问皇帝道:“父皇,咱们是不是把荣狗和南屿狗都打得落花流水?”
“荣狗、南屿狗?”皇帝听到六公主话语中的粗鄙字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六公主发现了这个动作,她直接伸出手,强行抚平了皇帝额头上的愁结,说道:“皇儿知道这样说不成体统。但荣狗出尔反尔,皇儿觉得,他们真的不配称之为人。”
皇帝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看向六公主,说道:“以后还是不要这样说话了。什么南屿狗,太难听了。”
“这样的话,即便你皇姑母听到了,也要教育你的。”皇帝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喜欢往朝阳长公主府里跑。他就索性拿朝阳长公主来压对方。
果真,六公主不说话了。她嘟着嘴坐到边上,专心致志用她的鞭柄去敲那些杯子。
皇后打圆场先说话:“陛下近日瞧着似乎有些消瘦,您还是要注意身体。”
皇帝答道:“还是皇后体恤朕,一眼就看出朕最近瘦了。”
听着帝后的“恩爱”交谈,六公主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为了知道战场的情况,她才不想待在这儿呢。
只听皇后又道:“这次大获全胜,陛下也终于可以好好安心睡觉了。”
六公主听到皇帝又反问皇后:“皇后如何知道这次是胜了?”
六公主再次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这能不知道嘛?您眼角眉梢的喜气都要溢出来了。
令六公主高兴的是,皇帝很快就说到了重要的话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