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君回到定远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守门到内院的丫鬟小厮全部召集起来,要求问个清楚明白。
尽管下人们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但南怀信出言狠伤七公主的事情,吴老太君还是拼凑了个大概。
根本没有耐心再等人去请南怀信过来,吴老太君直接就到了主院里面。
看到南怀信,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的拐杖扔了过去。
“孽障!你给我跪下。”众目睽睽下,吴老太君直接就呵斥道。
南怀信望着吴老太君答道:“祖母何事如此气恼,不如先坐下喝杯茶吧?”
他说话间,苏昭宁就忙把茶递到了吴老太君面前。
长孙媳的茶,吴老太君是要接的。
可是,这长孙实在太令人恼火了。
吴老太君端了茶,轻抿了一口,然后同南怀信道:“你跟我到祠堂去。”
前脚南怀信才走,苏昭宁就立刻去找南宛宛。
意料之外的是,南其琛也在南宛宛房中。
听说祖母将自家兄长带去了祠堂,南宛宛脸色一变,迈着小步子就往祠堂方向疾步走去。
苏昭宁知道这肯定不是件好事。她吩咐白术一句,也立刻往祠堂那边快步走去。
南其琛步履略慢地跟在二人身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大概是为了看兄长被惩罚得怎么惨?
祠堂里面,吴老太君确实已经在训孙了。
下人都被禁步在外面,吴老太君独自在祖宗面前教训南怀信。
亲自握了执行家法的棍子在手中,吴老太君问道:“你知不知错?”
“孙儿自认没错。”南怀信跪在祖宗牌位面前,腰子却挺得笔直。
他这个倔强的模样,让吴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吴老太君举起棍子,重重地就打在了南怀信的肩上。
“你知不知错?”吴老太君扬声再问道。她其实自己内心也恩清楚,自己的长孙就是这样。从小大大,她惩罚他、质问他,他都不愿意低头。
所以,每一次她便忍不住惩罚得更甚。
如果长孙和幺孙一样,肯低头认错、痛哭悔过,她未必会这样不喜他。
这执意不认错的态度,让吴老太君忍不住想起自己儿子过世的事情。
南怀信那肖似生母的面容,仿佛就是一个先定远侯夫人在吴老太君面前。
“母亲,媳妇觉得,这件事不能这样办。”
“母亲,媳妇不喜欢这样做。”
“母亲,媳妇……”
唐氏的要求,吴老太君是没有拒绝过的。即便她心底有不愿意,可看在自己独子份上,吴老太君也忍了。
但这般容忍儿媳妇,最后换得的是什么?
是随着儿媳病逝,儿子也没了。
吴老太君觉得,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执意给儿子纳一房妾室。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聘了唐氏回来。
吴老太君的思绪被拉扯回来,她看着面前的南怀信,颤声质问道:“你这定远侯爷是当到头了吗?你这般羞辱七公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孙儿觉得,七公主的心思不绝了,对定远侯府才是大祸。”南怀信挺着脊梁答道。
“胡扯!”吴老太君简直被气笑了,她用棍子指着南怀信道,“你如今妻也娶了,七公主亲也定了。这个时候,你还说她对你心思不绝,说这是大祸?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久了,对这定远侯府有仇!”
“你毁了定远侯府祖上留下的打仗名声不说,如今又想毁了整个定远侯府!”吴老太君说着,就扬起棍子准备狠狠打下去。
门外,此时响起了江嬷嬷的声音。
“老祖宗,陈婆子和邓婆子都说有要事来禀。是跟侯爷相关的。”江嬷嬷是吴老太君另一个陪嫁嬷嬷。她性子比赵嬷嬷沉稳木讷,一直不如赵嬷嬷得吴老太君喜爱。
如今赵嬷嬷被卷入了事端之中,江嬷嬷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吴老太君看着面前拒不认错的南怀信,吩咐道:“让她们去前厅等着。”
“你也去听听吧。看到底别人怎么看你的大义!”吴老太君讥讽道。
她将那家法扔到地上,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