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个什么,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自己都像破竹一样,能上主子的床?”有头脑清醒的就嗤笑道。
提到破竹,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比起辉煌腾达,还是性命更为重要。
只不过,所有定远侯府的下人,在这一日有了个共识,新夫人是个极其厉害的性格。
但有这些想法的人,不包括苏昭宁自己的丫鬟。
白术听着南其琛声音越来越大,心底也越有越担忧。
虽然她小姐过去很喜欢选择隐忍,但从家庙回来开始,小姐就已经不再是一味地委屈自己。
小少爷如今这般大喊大叫,自家主子还毫无反应。恐怕……
白术突然松开抱住南其琛的手,推门跑了进去。
南其琛正在努力抬脚踢她们。一只脚上面的重物突然失去,南其琛力气正好使出,他的脚高高被踢起,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仰去。
“苏昭宁你这个狠毒的妇人!”南其琛在摔倒前,狠狠骂道。
吴老太君派来请苏昭宁的人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小少爷,您可站稳点!”这嬷嬷话音才落,南其琛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嬷嬷正要去扶南其琛,却被白术抢先挡住了。
白术一脸慌张地跑出苏昭宁的房间,对着那老嬷嬷哭道:“嬷嬷,我家小姐浑身好烫好烫,请赶紧替她去请大夫吧。”
“胡扯呢。有力气害人,这会儿就是滚烫了?”南其琛根本不相信,自己利索爬起来,然后迈脚就往里面走去。
待见到苏昭宁那张烧得滚烫通红的脸时,南其琛顿时目瞪口呆。
“真病了?”他想伸手去摸摸苏昭宁的额头,却被茯苓又一把抱住了腿。
南其琛憋屈地喊道:“我就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生病。我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难不成我还要打她?”
可无论南其琛怎么说,茯苓都死死抱住了他。
她可不是担心这小少爷打不打自家夫人。十三岁的小叔子,直接去抚摸嫂子的额头,这真不合适。
尤其是已经开过荤的小叔子。茯苓在心中毫不忌惮地把南其琛想得更坏一些。
而吴老太君身边的老嬷嬷亲自上前触碰了苏昭宁的额头。
果真是滚烫滚烫的。
那老嬷嬷心中一惊,连忙让丫鬟去将刘大夫请过来。然后吴老太君那边,她则亲自去报信。
吴老太君依旧在骂南怀信。听了苏昭宁生病的消息,她将信将疑地看了南怀信一眼,然后跟着老嬷嬷过去。
刘大夫已经到了主院之中。
苏昭宁的病也当着诸人面清清楚楚诊断出来了。
就是真的病了。
是风寒发热。
南怀信低下头,心底有些内疚。
自己不该在竹屋那般的。
南其琛也有些内疚。
吴老太君亦是。
面对苏昭宁这场真真实实的病,有过质疑的人,心情都不太好受。
尤其是这个时候,南宛宛风驰电掣地闯了进来。
她看见苏昭宁那模样,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昨日她吃过早饭后,就被外祖父家的人接过去了。是以根本不知道苏昭宁受了那样多的为难。
“苏姐姐!”情急之下,南宛宛把旧时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她很快纠正过来:“嫂子,你怎么了?”
可惜苏昭宁眼睛闭得紧紧的,根本没有回应她半句。南宛宛又抬头看南怀信,急切问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祖母,嫂嫂怎么了?”南宛宛问了一圈所有人。
而苏昭宁其实就是一场受凉引起的风寒和发热。
只不过她的这场病不早不晚,正好在南其琛来寻她麻烦,吴老太君对她起了疑心的时候发作了。
于是,寻麻烦的人不好意思再寻了。
疑心的也不好意思再疑心了。
吴老太君看着床上烧得已经昏迷过去的苏昭宁,心里想,其实这就是个苦命的姑娘。
没有母亲,父亲是个有后娘就做后爹的。好不容易嫁了个人,夫君不够疼惜,弟弟不够懂事,自己这做祖母的还……
吴老太君从来苛求的人,只有南怀信一个。
经由此事,她便不愿意再被其他人影响,轻易疑心苏昭宁了。
南其琛当然也是。他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孩子。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