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可不是做主了算的。贤明的陛下从不勉强人。”不怕死的荣国使臣又跳出来了。他用先前南怀信的话回击道。
用了自己的话,定远侯爷也不保持沉默了。
他用了苏昭宁之前的套路,答道:“本侯曾听四皇子多次提及,家中七妹妹对陈小将军很是钦佩。陈小将军十五岁便从戎,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心性品格,无一处不让人钦佩。”
四皇子的七妹妹,当然就是七公主了。
荣国使臣想骂娘。
怪不得这两人能互相瞧上,为什么你们俩都能听对方的妹妹(哥哥)说这样的心事呢?
朝臣却只想衷心祝定远侯爷和这苏二姑娘百年好合。两个如此有默契又同样聪慧的人,简直是天作之合。
荣国使臣是个死心眼的。他听了南怀信的话后,不甘心地道:“吾国长公主也是如此。自五年前,长公主就闻陈将军威名,长公主一直对陈将军的英名倾慕不已。”
你们公主喜欢,我们公主也喜欢,你就说怎么办吧?
被狗皮膏药黏上的感觉显然不是那么的好。
朝臣简直想挽袖上阵亲自将这荣国使臣拖开去。
不过,显然这荣国使臣的死缠烂打并没有为难到定远侯爷。
南怀信望着荣国使臣问道:“七公主倾慕陈小将军战功,贵国长公主之心亦是如此吗?”
南怀信这句话一问出口,苏昭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人,挖起陷阱了可真是快。
她微微抿唇。
南怀信见苏昭宁神情,就知道她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也是十分愉悦。
苏二姑娘一直都很聪慧。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果然,那荣国使臣直接就上了套。
他掷地有声地答道:“吾国长公主对陈将军之心,不亚于贵国七公主。”
南怀信笑了,他答道:“原来如此。陈小将军这五年来战功累累,百余场战役中,却有九成是与荣国相战的。吾国七公主自是倾慕陈小将军保家卫国,为了吾国陛下和百姓勇往直前、痛打敌军。”
“贵国长公主同心,嗯,她的心倒是挺大的。”南怀信一副沉思的模样。
朝官中已经有人在偷笑了。
皇帝也是一脸笑意。
他看向荣国使臣,直白地道:“原来荣国长公主也很欣赏朕的陈将军打的那些仗。天扬,你首战那次是在哪里来着?”
皇帝对陈天扬的语气明显已经改变了。
陈天扬屈膝答道:“回禀陛下,臣首战,是在荆门关。荆门关一战,臣生擒荣兵八百,射伤副将二名,射死主将一人。”
皇帝听后更满意了,他端起酒杯对荣国使臣道:“如今你我二国已缔结合约,这些往事都不要提了。对了,那次天扬射死的主将,应当没有令荣国陛下伤心吧?”
说好的不提了呢?
荣国使臣的心都在滴血了。
荆门关一战,与卫国人,是风光一战。于荣国人,却是哀歌之始。
那一战,被生擒八百人的后面,是十万大军覆灭了一半。而被陈天扬射伤的副将,一个是荣国皇后亲弟弟,一个是荣国大将军李广裕之独子。被射杀的那一个,则是荣国百姓心中的战神常胜侯。
亲弟弟被伤,皇后怨恨皇帝不该让自家弟弟如此涉险。后院着火。
广裕将军年岁已高,独子被伤了手,再不能拿兵器,将门世家李家就此没落。
而常胜侯被射杀,那常胜的旗帜就如同易主了一样。再也没有在荣国的上空飘起。
倾慕陈天扬,倾慕个屁啊!
荣国上下,都是恨不得这卫国的陈天扬死啊!
所以荣国使臣才今日屡屡插言。他是抱着死也要给陈天扬泼上一盆脏水,让卫国君臣离心的决心而来。
这盆明明已经扣准了的脏水,就这样被化解了!
荣国使臣双目瞪得几欲出血,偏那卫国的定远侯爷还又在旁感慨了一句。
“这贵国长公主果真是深得贵国陛下真传,格外的不同一般啊!此真性情,本侯佩服。”
陈天扬亦举杯对向荣国使臣,道:“天扬感谢贵国长公主的厚爱。然,天扬所爱的,是卫国。所爱之人,亦要先爱国。贵国长公主之心意,天扬不敢苟同。请使臣如实回禀贵国陛下。”
如实回禀,他不是找死吗?荣国使臣觉得,自己并不怕死。可关键是,他要死得其所啊。
他不仅没有给卫国的陈天扬泼上一盆脏水,而且似乎更加促进了他们君臣之间的感情。这样的实话回禀回去,他不就是毫无意义地找死吗?
对了,他似乎还给自家长公主扣上了一个不忠于国的名声。
荣国使臣抬头看向正位那边,只见正位上的卫帝看向陈天扬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愉悦。
荣国使臣好伤心。
卫国皇帝好开心。他在赐婚圣旨上特意加上了天造地设、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