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信知道,苏昭宁大概是误会自己了。
可是方才那种情形,他只能这样做。
即便是重新给他一次机会,南怀信依然会这样做。
这三幅画,表现出来的一个信息太让他震撼了。这个信息,是不是就像他猜测的那样,暂时南怀信还不得而知。
可即便只是一个怀疑,南怀信也不能现在就让别人看到这三幅画。
苏昭宁画的这三幅画,看到的人越少,就对苏昭宁越好。
南怀信将三幅画当着七公主的面折叠起来,眼睛都不眨地同她撒谎道:“这是宛宛之前给我的。她交代了,不许我给任何人看。”
既然是南宛宛给的东西,七公主便没有那样大的好奇心了。
她收起对三幅画的兴趣,继续兴致勃勃地同南怀信说话:“怀信哥哥,你都许久没有进宫来看过我了。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生病了……”
七公主叽叽喳喳地同南怀信说个不停。她每次看到他,就觉得自己有格外多的话,怎么也说不完。
小时候,她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现在,已经长大的七公主知道,这是因为她喜欢南怀信。
她说不完的,不是哪一句话、哪一件事。她说不完的,是对他的喜欢。
南怀信也明白这一点。
他静静地听七公主说下去。
此刻,他的心是不在此处的。他的心跟着苏昭宁走到了不知道哪里。
可他人却必须要站在这里。
南怀信不能给苏昭宁留下任何一丝危险的可能性。他要替她把所有隐患都及时按熄在摇篮中。
七公主终于说完了。她望向南怀信,看着他那永远那么温柔的眼睛,看着他那笔直的鼻梁,看着他那薄薄的嘴唇。
她想,她为什么就这样喜欢他呢?
如果可以,她就愿意站在这里,这样看他一辈子。
南怀信任由七公主这样痴迷地看着自己。他灵敏地注意着身边每一个动静。
终于,有一个树枝被踩压的声音传来。
南怀信抽出腰间的软剑,往那声音来源的方向刺去。
一个黑衣的暗卫被南怀信的攻击逼得现了行踪。他不得不与南怀信打斗起来。
七公主根本不知道那暗卫从哪里来的。她被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她就喊了起来:“叶影,你快出来,快去帮定远侯爷。”
六公主有暗卫在身边,七公主自然也是有的。
暗卫的主要指责是要护着主子的安全,但主子吩咐了,往往他们也不得不遵从。
另一个黑衣的暗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与南怀信正攻击的那一名暗卫打成一遍。
两名暗卫功夫不相上下,如同出自一门。他们在树枝、回廊、房屋上过招了数个来回,都仍然不能分出上下。
南怀信取出一剑,继续攻击向那个暗卫。
只不过也许是因为那两人打得太如火如荼,南怀信的一剑竟有些偏差地攻击向了七公主的那名暗卫。
那暗卫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南怀信的剑刺中。
先前与他打斗成一团的另一名暗卫竟仗义出手,替他挡住了南怀信的一剑。
这一剑被挡住的时候,铿锵的兵器声音中,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目光十分复杂。
南怀信已经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他收回剑,站于重新打斗的两人身边,开口说道:“暗卫不是死士,虽然要效忠主子,但是却不必以死相搏。”
两名暗卫打斗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南怀信继续说:“本侯知道你是回来拿那三幅画的。可是那画,本侯肯定不会交给你。到底是担着再次任务失败回去受罚,还是考虑和本侯合作,决定权在你。”
暗卫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打斗了起来。
“本侯听说,朝阳长公主管理暗卫最是严苛。对于完成任务失败三次的暗卫,是直接舍弃的。是连性命一起舍弃的那种。”南怀信仿佛根本不关心这两名暗卫谁胜谁负,他继续自说自话道。
这一次,暗卫中终于有人回应了。
说话的那个,是七公主身边的叶影:“你要不听侯爷讲讲吧?”
对面那个暗卫犹豫了一下,但却没有停下手下的攻击。
真是个执拗的性子啊。
南怀信决定给予对方最后一击:“六公主今日这件事,实际上针对的谁,你应当清楚。既然借刀杀人是不成了,那么你接受的第三件任务肯定就是六公主直接要对付那边的七公主。你是让自己任务第三次失败呢,还是让叶影护主失败呢?”
暗卫打斗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