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见山和石江锋吓了一跳,伸出来的手都杵在当场。
他们虽然和顾为西接触不多,但这个少年的冷静淡定却远异于任何同年人,甚至超过绝大多数成年男子。
但刚才顾为西的表情和声音,的确有震到他们。
“怎么了?不能摸?”曹见山有些纳闷。
石江锋有些不解,“你刚才摸了得……”
顾为西听到这句话,不免想起网上一个段子,“道长摸得,贫僧摸不得?”再看石江锋的表情,顿时有些恶趣味的念头,紧张的情绪也很快消失。
其实也没关系的,陨石虽然有辐射,但短时间内却不会给人体造成伤害。否则,刚才陨石上的小男孩,跑动就不会还那么利索了。
他忽然笑了笑,对两人说,“一时有点冲动,我摸得,你们当然也摸得。”
曹见山伸手,忽然又缩了回来,很谨慎地看着顾为西,“算了,我觉得还是不摸的好。”
石江锋是大开大阖的性格,他无所畏惧的伸手摸了几把,“这石头,好像不是普通石头……”
顾为西暗暗点头,到底是行家。
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请问你们是……”
顾为西转身,看到一个身穿普通道袍的青年男子。
该男子身材消瘦,皮肤也比普通人稍黑,道袍半新半旧,但看起来却非常干净简单,有种出尘的意味。
“道长你好,打扰了,我们是游客,上山来看看。”
年青道人的眼睛露出一抹惊讶,很淳朴的笑了,“这里很少有人上山。”
其实,哪里是很少,打他们一家人住进道观后,他们就没有见到过任何人。
“您是一元观的主持道长吗?”顾为西问。
道士缓缓摇头,平静道:“我们一家人是流浪到这儿来的,这么好的地方,空着太可惜。”
“我叫顾为西。”顾为西伸手。
道士微微有些不习惯,大概很少接触陌生人,或者不习惯世俗的礼仪,有些笨拙的伸手,“我叫陈冠东。”
顾为西有瞬间的呆愣,他很想问,你有没有一个叫陈冠西的弟弟?
“山上从来没有客人……你们要不去那边坐坐,喝喝我自采自炒的茶……”陈道士发出邀请。
顾为西朝容文道看去,“坐坐?”
容文道点点头,的确有点儿累了。
一行人跟着陈道士来到厢房前的石几石凳上坐下,陈道士匆匆走进厢房。
不一会,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紧紧拉扯着女子的衣服,目露胆怯,好奇的偷偷打量着一群陌生人。
“谢谢!”众人纷纷起身。
“茶和茶具都不好,都是冠东动手制作的,但很干净,请不要介意。”
说实话,女子外貌很普通,大概是在山野风餐露宿过久的原因,肌肤什么的有些枯瘦,但精神非常好。
听她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种没有文化,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
众人暗地里啧啧称奇。这么年轻的一家人,气质不俗,却偏偏在无人孤山深观中生活,平时日常生活是怎么解决的呢?
顾为西等人,包括容文道曹见山,都算得上古玩收藏圈中人,因此,都很好奇的端起纯竹筒茶杯看了看。
“是老楠竹。好东西。纯天然手工。”顾为西举起来品了一口茶,“茶也不错,应该是今年的新茶。”
容文道跟着喝了一口,又看了看杯中茶叶,点头道:“茶叶肥壮厚实,色泽鲜润,香气浓郁新鲜,口感柔和,应该是今年的明前茶。”
“好喝。”曹见山早就又渴又饿,一口干完,又自顾自倒了一杯,喝完擦拭着嘴巴,连连点头,“我怎么觉得比什么大小红袍,老普洱都好喝?”
“谢谢夸奖,这是我在山上自采的野茶。”陈道士走了出来。
“你们这一家,就在山上生活?”曹见山问。
陈道士拉着儿子的手,和老婆站在一起,点点头。但没有过多的解释。
曹见山摸摸自己的头,忍不住,问,“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吗?”
容文道苦笑撇嘴。不学无术啊!
顾为西解释道:“见山哥孤陋寡闻了。全真火居以及正一道士都可以娶妻,并且不仅仅是现代,自古就有。”
容文道补充道:“道教正一派是可以娶亲且允许兼备其他职业的,在宋朝以前道教基本都是正一派,所有道士是可以娶亲的。后来到了宋末,丘处机和王重阳创立了全真派,戒律比较严,规定全真派弟子不可以娶亲,直到今天正一派道士依然可以娶亲,全真派道士则不可以娶亲。”
顾为西大赞,“文道哥博学!”
容文道摆手,谦虚道:“到我这个年龄,懂得自然多一点,但是顾兄弟,才真正让人惊艳啊!”
大概由于这一打岔,陈道士一家人的情绪也逐渐活跃起来。
特别是陈道士,慢慢讲述他和家人的流浪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