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彤心中也知道这桩婚事涉及到金族与五盟的合作,不是她说不合适就可以推翻的,她无力地坐倒在软椅上,揉了揉紧绷发痛的额角,为难道:“这事……这事你让我如何向迎秋开口?”
金泽立陪笑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迎秋她若是一时想不明白,好生劝劝就是了。只是这事关系重大,现在还不便对她言明……”想到这点他也头痛起来,金族与五盟暗中合作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怕是事情还没成,他们就被其余四大仙族加上妖魔族联手灭了。但如果火皓世没有一个让金迎秋信服的身份,又如何能让她答应与之成婚呢?
为了保密,金迎秋的婚事在大事完成之前必须保密,也就是说,两人只能在海外小岛上秘密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等恶灵之事彻底解决后才能补办大婚,这对于金迎秋而言,想必也是难以接受的天大委屈吧。
乾彤越听越生气,恨恨道:“要堂堂金族嫡长女这么不明不白地嫁了,我开不了这个口,夫君你去劝吧!”
金泽立自从答应与五盟合作,每日都活在恐惧烦恼之中,一时怕秘密泄露,使金族沦为三界共弃的叛徒,一时又怕恶灵出现,五盟的人却不能将之收服,导致三界死伤无数,金族也被屠杀殆尽,他不敢与太多人商议,只能独自承受,精神压力之大,难以描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妻子说明前因后果,妻子不但不安慰开解,反而为些“旁枝末节”的事情向他发脾气,他积压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腾一声站起身,冷声喝道:“好啊!你开不了这个口,就什么都不必说!时候到了,我只管派人将她押去成婚,也省得这么许多麻烦!”
乾彤与他成亲多年,从不曾见过他这样疾言厉色地与自己说话,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金泽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受,心中后悔,走上两步扶住她的肩膀道:“我也是为了迎秋好,现在五大仙族中,条件合适又有意与我们结亲的人不多,我们总不能让迎秋委屈下嫁给仙族旁枝庶子。我们与五盟的合作一旦事成,再为迎秋补办盛大婚礼就是了。”
乾彤也冷静下来,垂首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说,总是我们亏欠了迎秋了,夫君,关乎金族生死存亡之事,我一个女人也没胆子去决断承担,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事败……不但我们一家遭殃,连整个金族都要万劫不复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又何尝愿意冒险。”金泽立长叹道。
“金族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人才凋零,族中挑不出几个出类拔萃的优秀子弟,可是你看,水族有水流觞不过百多岁的年纪就斗败了成名千年的裂原魔君,木族虽然元气大伤,但有风族这支生力军在,风族长年纪虽小,但法力高强,又与水族、火族交好,一飞冲天之势已不可挡,火族火离真、火彦阳兄弟正当盛年,子弟中虽还未见特别出众的,可大多法力都在水准之上,而土族新族长据传独力击败裂原魔君,即使传闻有夸大之处,看他即位以来的种种举措,也不是个易与之辈。若是往日,我金族韬光养晦,隐忍一时,好生培养族中子弟,说不定还有出头之日。可如今……”
金泽立说着说着,越发低落起来。
“如今五盟手握我族祖先主持炼制恶灵为祸三界的证据,我若不与他们合作,金族马上就要成为三界不耻的族群,我们还有何面目面对同道。风族又领头声称要彻底解决恶灵之危,风族本就执掌木族实权,更有水族、火族的支持,连土族的新族长似乎也有意亲近风族,若是真让风族登高一呼消灭了恶灵,从今以后五大仙族当以风族为首,哪里还有我金族立足之地?”
“若是无法解决恶灵,则极有可能遭其反噬。百年前恶灵现世之前,三界中人惶惶不可终日,绝望地等待末日降临的日子,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与五盟合作虽然行险,但是他们既然有办法在海外平安生存至今,就算他们不能真的消灭恶灵,但保命招数一定是有的。更不要说如果事成,金族从此以后就能一统三界,重新独占鳌头!”
金泽立絮絮叨叨地反复叙说着自己决定与五盟合作的理由,不知道是要说服乾彤还是想说服自己,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