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岩儿哥又回答道。
提起“蛇心肠”来,杏儿哥是知道的:
“蛇心肠”的真实姓名叫做:佘信长。
就是在三年前,那时,红儿姐姐还没生下兰草,娘让杏儿哥带了一些鸡蛋来看姐姐,正碰上佘信长搬家。
一连三挂大马车,拉着满登登的全是东西,一路阔阔气气地搬进村来,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裕人家。
可是,那么富裕的一个家,为什么要搬到一个穷山沟里来呢?
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人们只是知道:
在青石村里,这佘信长,原来有一个远方亲戚在这里居住:
一个孤身老头,面前没儿没女,只靠耕种二亩不到的土地为生,为人倒也老实巴交的。
因此,他的家里有些什么难心的事时,左邻右舍的也愿意给予帮助。
但是,就是在佘信长搬进村子以前的头半年,老头子却不知得了什么病?
而且是一病不起,不几天,就撒手人寰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这么个佘信长。
嘴里一口一个“二大爷”的干嚎着。
到了出殡的时候,一领破席子把老头卷了卷,抬到山上草草埋了。
然后,就大动土木,把老头子的三间草房扒了,重新盖成了三间大瓦房。
并扩展了院子,加砌了院墙,从此,成为这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
人们看到这些,再回想当初他一领破席子,就草草埋葬了那老头。
有人就说道:
“这是什么佘信长?
分明就是“蛇心肠”嘛。”
从此,这里的人们就叫他“蛇心肠”。
后来,从他的佣人嘴里大家才知道:
他原来住在离这里足有五百多里地的曲家铺子。
只因为他家有钱,在当地的衙门里,为他的儿子捐了一个小文官。
别看这官有点儿小,可是,在那山里,可给他的家里带来了威风。
这佘信长,从此,不仅身穿绫罗绸缎,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原来音高八度。
这样以来,欺男霸女的事情,好像他还没敢作。
但是,做为一个土地主,在庄里朴实的村民面前,他想方设法的霸占人家一点土地,多占一些村民便宜的事情,恐怕是做了不少。
以至于到了后来,村民们一起联合起来。
不与他家有任何来往,不与他说话,他说任何话,也没有什么人搭理。
以至于他的老子死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着抬。
生活在一个足有几百人居住的地方,沦落到这种程度,也够可怜的了!
没有办法,他的儿子知道后,才托人找到了青石村的那个远方亲戚家。
这时,正好赶上老人亡故,他们便变卖了曲家铺子那边的土地和房屋。
这才背井离乡,很不情愿的来到了青石村。
说起来呀,这一次,其实,佘信长与他的儿子,又做了一回无本的买卖。
没费一分一厘,就顺利地住上了青石村的房子,顺便把老头的二亩地也种上了。
甚至连发送老头出去,都是用得老头炕上的那领破炕席。……
自从云游回来以后,杏儿哥对待周围世界的世风日下、世态炎凉等方面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一想到“蛇心肠”的往日为人,再看到眼前他的大动土木,他的心里禁不住提高了一丝警觉:
这“蛇心肠”想干什么?
难道来到了一个新地方,他真能接受以前的教训,想树立一个好的形象,能改邪归正,想为村民做些事情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还要叫人家“蛇心肠”,那可就有点儿过分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呀!
死去的那个老人是他的二大爷。
活了一生,死后,他竟用一领破炕席就给送了出去。
对待他的亲人尚且如此,对待别人还能好到哪里?
不行,我得去看看:
省得姐姐与全村的人将来受他的气!
想到这里,杏儿哥本来是坐在七叔的『毛』驴车上的。
因为打听这个事情,才跳到了地上的。
因此,现在,他快步走到七叔的面前,告诉七叔说:
“七叔,你等我一会儿。
我越想越不对劲了:
就凭“蛇心肠”的为人,他真的会为村里人做一件好事?
我得上前看看,他可不能再害了青石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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