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可远远不止陈太忠一个人——宗报国没想到,那纯粹是军人一根筋的特姓所致,当然,以宗参谋这两毛二的身份,一般也不会想到这个层面。
大约六点半的时候,黄汉祥打过来了电话,“小陈,刚才听说小马找了点人,去恒北搞建军节的节目?”
陈太忠现在跟黄家的关系恢复了一点,不过这么个小小的消息,能让黄汉祥专门打电话过来,可见真的是有些敏感。
陈太忠倒也不怕直说,他笑着回答,“今年北崇出现了一起泥石流滑坡,整个村子都毁了,幸亏子弟兵来得及时,所以我们赶在建军节的时候,向省军区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泥石流?”黄汉祥听得很是吃惊,“死人没有?我怎么没听人说起?”
我不说,谁可能把消息传出去?陈太忠听得有点无奈,他身上的黄系标签,让他成为了恒北官场最另类的存在,又由于他抢险及时、处置得当,没有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所以这件事,就这么静悄悄被恒北淡化了——自然灾害死人,真的不值得大力宣传。
当然,此事若是发生在天南,就可以大肆宣传了:陈区长正在第一线视察,处变不惊,冒着生命危险现场指挥群众撤离——有人捧和没人捧,就差这么多。
不过,他听老黄直承,没听闻此事,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于是淡淡地回答,“死了两个,七百余人安全转移,后来马飞鸣专程来看过的……然后给我拨了八百万。”
“七百人的村子?”黄汉祥听得又是一惊,他还说傍着山的村子,应该不是很大,以为灾情也不是很严重,却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一个村子,而且省党委书记居然直接拨了八百万下去,“受灾严重吗?”
“房屋仅剩十余间,但也全是危房,必须推倒,财产损失很严重,”陈太忠淡淡地回答,“泥石流发生在凌晨四点,实在很难做到零伤亡。”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黄汉祥又怎么能听不出当时惊险?七百余人的村子,凌晨四点遭遇险情,所有房屋几乎全毁,居然只死了两个人——那该是怎样的殚精竭虑,才能有此成果?
他沉吟好一阵,才轻叹一口气,“太忠……有点恨二伯吧?”
“呵呵,”陈太忠干笑一声,也不正面回答,“自然灾害嘛,幸亏子弟兵来得及时……所以这次,小贾村给省军区送个节目,区里也准备了点慰问品。”
“嗯,应该的,”黄汉祥表示赞同,犹豫一下,他又说一句,“非常时期,把握好尺度还是很必要的……尽量少碰部队,这对你的成长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