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有这种感觉，你自己说过，你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你应该去问你的姐姐，问她这种感觉是怎样的。”艾米丽说着这话时，脸蛋上全是红晕，眉宇间带着笑意，靠在沙发上，左手的中指和拇指提着一罐啤酒。

尽管旁边的地上已经摆着好几个空掉的同样的罐子，但肖恩还是觉得，她更多是因为兴奋才脸红的。

“好吧，我会的。”他陪着喝了一口，然后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总之，就是这样，佐伊来到了这个家中，而且很受欢迎。”艾米丽没有推脱，当即又开始了讲述，“我虽然嫉妒，虽然希望父母投向我的目光能多一些，但还没到某些电影里的那种……嗯，恨不得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消失的地步。当然，偷偷摸摸的去戳她的小脸蛋，倒是经常的事情，也有几次将她弄哭了，于是慌慌张张的在父母来之前跑掉，不过……佐伊从来没有出卖过我——真奇怪，这都是我四岁的事情，现在却记得如此清楚。”

尽管语气带着感慨和疑惑，但从嘴角那丝不自觉浮现出来的笑意就知道，艾米丽其实很高兴自己还能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

“我那时并不领情，时不时要对她做些恶作剧，比如用果酱在她的脸蛋上到处乱画，又或者将玩具拿到离她看得见却够不着的地方。”艾米丽说着又灌了一大口啤酒，笑容更加明显，“然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一岁生日的时候。妈妈为她准备了小蛋糕，然后爸爸故意切了一小块放在那里，想要看她拿到是自己吃还是给别人。”

她给你了？肖恩很想这么问一句，但那样太煞风景，所以到嘴边后又吞了回去。

果然，艾米丽很快说了下去：“我们都以为，佐伊如果不自己吃，那就会给爸爸，因为平时她和爸爸最亲——否则不会在几岁的时候，就天天跟做摄影师的爸爸到处跑。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她自己咬上或者舔上一口再给爸爸。”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然后闭上了眼睛：“谁也没想到，她拿起来看了下后，直接递到我面前，虽然走得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会摔倒，但她还是走到我面前了，真不可思议。”

艾米丽再次猛的灌了一口：“从那时开始，我就明白，她真的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她，我不能让她受伤害，我爱她。”

“但是传递爱的方式，始终有差别。”肖恩适时的接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他花了许多时间总结出来的感想。

“是的，”艾米丽看了她一眼，“最开始几年，我们还很融洽的一起开心玩耍，比如每次佐伊要和爸爸一起出去了，我都会为她准备好各种东西，甚至比妈妈还要细致。而佐伊在外面的时候，也总是不断给我电话，给我写信以及寄各种各样的明信片。”

她出神的想了几秒钟：“但是，事情总是在变化的，当我开始上七八年纪的时候，不可遏制的，和学校的一些毛头小子开始装模作样的约会，而每当这个时候，只要佐伊在家里，而且有机会，总会因为一些’意外’来破坏我的约会。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在心里非常反感，最开始还没什么，时间长了就少不得和她起冲突，进而吵架。”

艾米丽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后，又拿了一罐起来：“虽然我们在吵架后和好得很快，但这种状态一直没停过，于是作为惩罚，我开始和她抢东西。”

“这个佐伊提过，她说你总是喜欢将她看好的东西，用各种手段抢过去，小到衣服，大到……嗯……男朋友。”肖恩这么说了句。

“她倒是记得很清楚，”艾米丽淡淡的说了句，“最开始是想要给她好看，但后来，到七八年级后，她也开始和同年龄的毛头小子约会，于是惩罚变成了……保护。我想要保护她，我担心她收到伤害，她的性格有些天真单纯，思维方式又有些跳脱……”

艾米丽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因为她总喜欢跟着父亲到处跑吧，而我喜欢呆在家里和母亲一起，不同的成长过程让我们的性格也变得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我爱她，作为姐姐，我更要保护她，可惜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这些，只是凭着本能去做事情，去试探那些小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是不是经受得住诱惑等等。虽然我其实从未和她的男朋友有过真正的……你知道的，但是佐伊显然不怎么认为，所以冲突也就持续了下去，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我们之间那……其实并不存在的赌约。”

“那么，你们又是怎么……”肖恩做了个手势。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总要成熟起来吧？”艾米丽白了他一眼，“就算佐伊性格依然跳脱，我总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吧？毕竟，我是姐姐，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