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被掀开,车里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胡颜和花青染的身影?!
黄之娆一巴掌掴在一名教众的脸上,喝道:“人呐?!”
被打之人,正是被胡颜踩在脚下,并诬陷他是小偷的那个人。
那人也不敢捂脸,只能缩着脖子跪在地上,道:“回禀圣觉者,属下确实看见他们在采买后,钻进了马车。”回手指向剩余三人,“他们可以作证。”
那是三人立刻跪在地上,点投入蒜。
黄之娆皱眉,一脚踹在车夫的肩上,问:“人呢?!说谎话,杀了你!”
车夫一边磕头,一边哆嗦道:“回……回大人,那两个人确实蹬上了马车,小人也是看见的,却不知道……不知道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黄之娆一脚踹晕车夫,飞身上了马车,竟在座椅上发现了两个小纸人!
很显然,胡颜用了障眼法!
黄之娆怒不可遏,大喝一声,道:“追!”
一行二十余人,再次向前追去。
胡颜与花青染从树上跳下来,坐进了马车里。
那原本应该昏迷的车夫,却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坐到车板上,继续赶路。
胡颜打个哈欠,拿起两个小纸人,笑吟吟地道:“青染,我今天终于发现一个比你还傻的人。”
花青染望向窗外,无语了。
胡颜掏出袖兜里的胭脂盒,却一不小心带出一道黄符。
花青染将黄符捡起,展开,诧异道:“烈焰咒?”
胡颜一伸手,夺回‘烈焰咒’,塞进袖口里:“小孩子家家的,不能玩这个。”
花青染伸手,到胡颜的袖兜里去掏“烈焰咒”。按理说,花青染此举是十分不妥的。偏生,胡颜活了百余年,没有那些小女儿的心思和姿态,被花青染亲近也没觉得有何不可。偶尔,她看向花青染的目光,还会带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老者的慈爱。而花青染呢,虽然聪慧异常,但其心智偶尔还会在六岁上打晃。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席。人家花青染才六岁,怎么会在意男女之别?再者,花青染一心想亲近胡颜,与她肌肤相贴,满心欢喜,哪里会主动设防?
胡颜扭着身子不让花青染得逞。
花青染却按住胡颜,执意掏出“烈焰咒”,问:“这是怎么来的?你画的?”
胡颜挑眉道:“是时候展现你的聪明才智了。猜吧。”低头,用手拆开了胭脂盒的。
她的是右手臂仍旧不好使,只能用右手拖着胭脂盒,用左手去拆。
花青染拿着“烈焰咒”,思忖道:“你右手不便,左手笨笨的,一定画不出这样精妙的符咒。”
胡颜的左手一抖,抬头横了花青染一眼,道:“只要我想画,用脚趾的头都能画出比这更精细的符咒。”
花青染眼睛一亮,道:“你画个我看看。”
胡颜不过是在逗弄花青染,哪里真能用脚去画?于是,她直接踢了花青染一脚。
花青染被踢,也不躲闪,只是淡淡一笑,继续道:“那么,这个符只能是别人给你了。”眼睛再次一亮,“是白子戚给你的,对不对?”
胡颜终于打开了胭脂盒,随口答道:“对……嗯?!”待胡颜看清楚胭脂里面装得是什么时,突然就愣住了。
好好的胭脂盒里,竟然装着灰!
不是灰尘的灰,而是纸灰!
有钱人家,会用麻纸折成元宝,烧给在阴间的亲人。
这一小盒纸灰胭脂,其意不言而喻。
凡尘的东家,送的纸灰胭脂,很显然,是要给死人用的!
什么人如此恶毒?!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胡颜后悔了,竟然一时心软,没有砸了那家破店!她掀开窗帘,望向窗外,不知道她现在返回去砸店,是不是更能令人倍感“惊喜”?
两个呼吸间,胡颜决定,暂时咽下这口气。她有大事要做,不能和一个不敢露脸的小人一般见识。砸店,势在必行,早晚而已。
她随手一抛,将胭脂盒扔出窗外。
不想,风一吹,将灰尘吹入马车。
胡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还是兜了她一头一脸。她一抹脸,将整张脸弄成了花猫脸。
花青染用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胡颜的脸,忍笑道:“幸好不是骨灰。”
胡颜侧目。幸好那凡尘的东家不像花青染这样,否则她立刻调转马头,去点了他的店,烧了他的骨,做成面团,喂狗吃!
这仇,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