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接着道:“我今天去白家,你应该就在那里面吧?听闻我的话,所以天黑后,急吼吼的赶来,想要搬走那些金子?”
花如颜轻叹一声,道:“你走后,白子戚就和我要金子。没办法,我只能回来取。”
曲南一问:“你信他能医治好你的脸?”
花如颜的眼睛瞬间变得瓦亮,她道:“信!你没见到他的那些刀具,何等精良;你没看到他雕刻的那些骨头,何等的巧夺天工;你没见到……”突然住口。
曲南一却接着道:“他剥得那些皮,如何栩栩如生?”
花如颜闭嘴,不语。
曲南一嗤笑一声,转而道:“竹沥死了,你必须交出一个杀手。”
花如颜看向曲南一,眼中泛着惊喜,颤声道:“南一,你不抓我?”
曲南一扫了扫花如颜那毁容的脸,道:“你已经得到了惩罚。”眸光一凛,“若再犯,定不饶!”
花如颜连连称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幽幽道:“我只要医治好脸,所有的金银于我而言,不过是垂手可得之物而已。”
这话,曲南一信。
花如颜本就有着绝色容颜,如果恢复容貌,就算当不成大祭司,入宫当个娘娘,凭她的心机和演技,定能混个风生水起。
花如颜看向曲南一,道:“白草确实不知去向。自从白子戚找我要十万两白银之后,她就不见踪影。”
曲南一问:“她消失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花如颜思忖片刻后,道:“她说,白子戚是能人,一定会医治好我的脸,她要陪着我去参加大祭司。”转而问道,“你一再问她,可是有何不妥?”
曲南一反道:“还是你仔细想想,她在身边时,有何不妥吧。”
花如颜皱眉,沉思,喃喃道:“也没什么不妥。只不过,一到入夜后,就睡得格外香沉。前几日的夜里……哦,就是你突然闯进屋子,说有贼的那晚。你走后,我觉得口渴,便让白草给我倒一杯水。接杯时,我触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格外冰凉。”
那晚,便是曲南一被踩的当晚。
曲南一问道:“那晚过后,第二天,她可有异样?”
花如颜道:“那晚我睡得格外沉,连起夜都不曾有过。哪里知道她在干什么。南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问白草,她到底做了什么?”
曲南一见花如颜说得诚恳,可谓是悉数交代了全过程,本想如实以告,但话到嘴边又变了模样,道:“她倒是没什么,但她口中的姐姐,却犯了事儿。你若看见白草,记得留下她,然后派人来寻我。我有事要问她。”实则,是杀了她!
花如颜点了点头,道:“知晓了。”
曲南一一把捞起放在几上写满字的白布,转身向门口走去,伸手去推门。
花如颜突然开口道:“南一,你可知那些金子为何变成了石头?”
曲南一道:“官府护送的赈灾金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石头。这……许是惯性吧。”推门而出。
门缓缓关合上,发出吱嘎嘎的恼人声响。
花如颜吹灭了灯,从床上拿起那颗假人头,抱在怀里,抚摸着。
门突然被推开,吓了花如颜一跳,手中抱着的假人头也随之滚落到地上。
曲南一扫了一眼那颗假人头,看向花如颜,道:“旁门左道之类的东西,最是害人不浅。那所谓的红莲教,若真有大能,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许老道被烧成黑炭头也无所作为。我言尽于此。愿后会无期。”关门,欲走人。
花如颜突然追了出来,问:“南一,你是否从未喜欢过我?”
曲南一淡淡一笑,道:“初见时惊艳,也仅此而已。”
花如颜追问道:“难道我不美吗?”
曲南一望着花如颜的眼睛,道:“这世间从不缺倾城倾国的女子、美轮美奂的画卷。”
花如颜的眼眸颤了颤,终是问道:“那如颜呢?”
曲南一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她啊……她在这里,不论美丑,都安了家。”言罢,衣袖偏偏,大步离去。
花如颜回身,关上门,抱起地上的那颗假人头,坐在床上,用手指面无表情地梳理着假人头上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