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解释得很清楚,她追出他,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所谓的小哥哥。如今,她找到了小哥哥,他这个徒有其表的冒牌货,就可以滚回老家了!
封云起的手攥紧胡颜身侧的被子,恨不得就此撕烂了她那可恨的身子!让她不能继续玩弄人的感情!
胡颜在封云起的眼中看见了杀意与挣扎,于是淡淡一笑,道:“你可知我乃祝巫传人,能将你体内的蛊毒吸食到自己身上化解。可我,为何不救你?”
封云起目露狐疑之色。
即便胡颜躺在床上,仍旧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胡颜目露威仪之色,衬着那幅唯我独尊的自私模样,简直令人恨到骨头缝里!她用轻挑的语言说着冷血的话,道:“因为……我是大祭司啊。一辈子不能沾男女情事。我只想让小哥哥陪着我,携手到老,却……不想要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来威胁我的处女之身。你,可懂?现如今,你连小哥哥都不是,我的身边,又怎会养无用的走狗?再者,你的爪子已经磨没了。就算相当走狗,也……当!不!成!”
封云起的眸子在极剧地收缩,那是人在愤怒至极时的一种表现。他感觉到无数嘲笑的声音,围着他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原本,胡颜让曲南一等人都出去,只是和他说,要一个人离开这里,三天前的问题,她不会再问他要答案。封云起虽然恼火,但却觉得仍有希望。不想,当她借他之手,将所有人赶走之后,却又来掏他的心!当真是恶妇!
封云起的眸子忽明忽明,有时灼亮得吓人,有时又暗如深海。明明灭灭间,只是眨眼间,却仿佛承载着几个世界的沉沦。
封云起陷入到极度混乱中,差点儿入魔。那些过往在他脑中横冲直撞,刺得他双眼通红。
都说乐极生悲,那么浑极必清。
正是因为这种混乱,达到了物极必反的效果,他突然平静了下来,缓缓呼吸着,盯着胡颜的眼睛,沙哑道:“不,我不信。两个人再相似,也有区别。你若与他情深不寿,又怎会分不出我是我、他是他?阿颜,你若怨我之前不解风情伤了你,大可以打我出气,却万不能将感情当儿戏。我……难得认真。”
胡颜暗恼自己,竟一开口给出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答案。封云起说得对,凭她,又怎会分不清小哥哥与封云起的区别?胡颜气自己,却突然一把推开封云起,坐起身,嗤笑道:“封云起,你还没看明白吗?我舍不得大祭司的殊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势,早晚是要回去的。而你们与我而言,不过是六合县里的几道开胃小菜。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玩玩也就罢了,又怎会带你们回长安?”微微一顿,挑起眉峰,压低声音,“况且……你已经不是大将军了。”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再次缓缓侧躺在床上,轻声道,“游戏结束。”
封云起闭上眼,如一棵盘根千里的树,一寸寸收回自己的根,然后在轰然间倾斜倒地。
胡颜没想到,封云起竟会这样。胡颜心中明白,封云起受伤颇重,早已如强弩之末,如今又被她一番刺激,心中那根绷劲的弦突然崩断,才会陷入昏迷。
她吓了一跳,抬腿就要下床去搀扶封云起,但最终却还是躺回到床上,冲着外面喊道:“把你们封公子抬回去!”
无风带着五名护卫冲进房间,蹲在地上,急切地喊道:“主子?!主子!”转头看向胡颜,想询问一下封云起这是怎么了,却见胡颜闭上了眼睛,知道她不想多谈,于是选了个大块头,让他背起封云起,一路跑回封家。
胡颜睁开眼睛,望向窗外那冉冉升起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睛,喃喃道:“封云起,机会只有一次,滚了,就不要再回来。”缓缓闭上眼睛,“否则,命不在。”
至今为止,谁都觉得她是个感情叛徒,实则,她最对不起的是自己、是小哥哥!她背叛了自己的初衷,她想放过封云起,想放过自己,放过所有人。不是成全,而是放过。
为何如此善良?呵……自己性命不保,是蹦哒着想左拥右抱,那绝对不是她胡颜做得是。没有锋利的爪子,就别想吃到新鲜的肉。没有狠戾的心,就别想杀死敌人!敌人一天不死,她一天不会放松。至于那些你情我爱的东西,绝不是现在的她,有资格沾染的贵重之物。
她已经看的明白,暗中那只黑手,再耍她玩。
那只黑手就是想让她看看,何谓玩弄于鼓掌之中。
情生智隔,就是她现在最好的写照。不动情,谁也动不了她。若情动,她就会像现在这样,永远被牵扯、被揉捏,被当成一个玩物逗弄着。
呵……
就让他们怨恨自己心狠吧!
总比跟着自己,却只能在别人的手指缝里残喘的好。
胡颜的眸子明明灭灭,散发着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