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随即哗然。
无风当即站起身,激动道:“我不走!我的命是主子救的,曾发誓要效忠主子一辈子,怎能说走就走,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
其他人亦显得十分激动,纷纷嚷着不走。
封云起抬手,示意大家冷静:“封某知兄弟们的心意,然……封某另有打算,做不得这闲云野鹤。有封某的地方,便是刀光剑影,与畅快江湖的初衷背道而驰。诸位无需多言,封某心意已决。”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腹部的伤口挣开,透过白布带,染红了衣襟,只不过,因他穿得是黑色大袍,不易察觉罢了。
封云起回到书房,用手摸了摸腹部,沾了一手的血,竟摇头一笑,道:“又得洗衣袍了。”
屋内,十三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无风吊着膀子,问:“昨晚来的刺客是谁?怎将你们伤成这幅德行?”
在别人开口前,无涯道:“来了两人,一男一女,皆……蒙面。”
那三人想起封云起的吩咐,不让暴出司韶的身份,皆以为封云起另有打算,于是立刻点头附和道:“正是。”
无风撇嘴,道:“要是我在,一准儿……”
无涯道:“别吹牛了,去给我们取饭来。这会儿,肚子正饿着。”
无风哀嚎道:“老大,你没看见我受伤的胳膊啊?”
无涯冷冷道:“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应该无碍。”
无风一瘪嘴,认命地去端饭了。
无涯的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书房里,封云起脱下外袍、取下白布带,在伤口上倒上金疮药,正要重新缠上干净的白布条,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
封云起问:“谁?”
封云起答:“大哥哥,是云喜。”
封云起缠着布条,冷冷道:“回你屋去。”
封云喜撒娇道:“云喜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大哥哥,大哥哥不许赶云喜走哦。”说着,竟推门而入。
封云起虽在糙汉子堆里摸爬滚打,但骨子里却极重视男女大防。当即眉头一皱,冷喝一声:“出去!”
封云喜吓了一跳,眼睛一红,转身就跑出了书房。
封云起站起身,关上门,继续缠伤口。
当他穿戴整齐,便拿起竹简翻看着。不时,他会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日光从晨曦滑到夕阳,却始终不见胡颜来问他的选择。
封云起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他虽救了司韶,但却不知司韶会如何编排他。毕竟,司韶为了胡颜都敢来杀他,还有什么事是司韶不敢做的?最为可恨的是,他信了司韶的言之凿凿,为司韶用上进贡的金疮药后,任其潇洒离去。
封云起轻叹一口气,放下竹简,决定亲自去一趟司家。
这时,窗外响起鸽子的咕噜声。
封云起捂着腹部,动作缓慢地下了榻,推开窗户,一只鸽子飞进了窗口,落在了窗框上。
封云起从信鸽腿上取下信筒,抽出一张柔软的小纸片,展开。
信上说:云起,吾徒,你所中的蛊,名为“馋噬蛊”,以吞噬人的内力为生。务必除之,尽快,否则内力将所剩无几。为师虽知此蛊,却不知祛除之法。仅提供三条解蛊办法,望你能有此机缘。其一,寻找下蛊者,杀之,蛊解;其二,羌魅一族,最善养蛊驭鬼。只可惜,此族在十余年前,被大祭司派人屠杀殆尽,不知是否有后人存活于世;其三,你可寻访一下祝巫一派的传人。此派中人,有种本领,可将他人身上的病痛转到自己身上,从而化之。然,祝巫一派销声匿迹多年,恐无处寻访。为师曾听说,‘鸿天殿’内有一位祭司,乃祝巫一派的传人,但此人每救一人,必要一命换一命,实乃诡谲之人,不可多交。
信的落款是云鹤老人。
封云起收起信,目露思忖之色。
羌魅一族?关于羌魅一族的传言,他也略有耳闻。都说羌魅养蛊驭鬼,用活人练习巫术,手段最是狠辣。大祭司派人血洗羌魅一族,被众人歌功颂德,仿佛除掉羌魅便是值得歌功颂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