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架起一个火盆,正烧着火红的木炭。木炭中插着一只烙铁。
潘太守长期被其发妻奴役,心生扭曲,为了将怒火发泄出去,他经常对犯人用刑。听着别人的惨叫声,他便觉得心里舒坦。
他见封云起被束缚住了,便亲自抽出了烙铁,在封云起的面前晃了晃那通红的烙铁头,呲牙笑道:“封公子啊,听闻你十分凶残,接连击杀三十一条人命。这回,你落在本官手上,可想要要如何哀求了吗?你若是知情识趣,把钥匙交出来,本官大可以睁一只闭一只,放你一马。若你执迷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务,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封云起抬起头,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望向潘太守,缓缓地勾唇一笑。
潘太守大惊,忙后退一步,用烙铁指着封云起的鼻子,呵斥道:“本馆警告你,不许作怪!若伤了本官,让你全家老小一同陪葬!”
封云起仿若自言自语道:“陪葬啊?此事,封某最喜。”
潘太守愣了一下,随即目露狰狞,逼近封云起,恶狠狠地道:“你是想威胁本官?”
封云起半眯着眼睛,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缓缓道:“封某从不威胁别人。言出,必行。”
潘太守倒吸了一口冷气,扬起手中的烙铁,发狠道:“本官今天就看看,你如何能言出必行!”说着,就要往封云起的胸膛上戳。
就在这时,曲南一大步走进地牢,来到潘太守身边,深鞠一躬,赞叹道:“想不到,下官绞尽脑汁都办不到的事,潘大人抬了抬手指,便碾压得封云起动弹不得,当真不愧是当朝第一有勇有谋的潘大人!”
潘大人收回举着烙铁的手,笑得不见眼球,客套道:“哪里哪里,本官只不过虚长曲大人几岁,待曲大人到了本官这把年纪,应当更有作为才是。”
曲南一笑得一脸真诚,道:“哪敢与潘大人比肩?若大人不嫌下官笨拙,肯给下官一个学*人英姿的机会,还请大人移驾到‘娇红倚绿阁’。靠近潘大人,压低声音耳语道,“听说上次潘大人在那里大展雄风后,令许多女子都食髓知味,惦念得很呐。”
潘太守一抖,瞪圆了小眼睛,问:“果真?”
曲南一信誓旦旦道:“自然。”
潘太守颤抖着肩膀,咯咯怪笑两声,将手中烙铁扔回到碳火中,装模作样道:“如此,也不好辜负美人恩,且去玩乐一二吧。”
曲南一赞道:“大人果然是风花雪夜的高手。”
潘太守瞥了封云起一眼,靠近曲南一,压低声音道:“这人,本官是抓来了。至于如何才能从他口中撬出钥匙的所在,就看你的了。当然,本官会停留几日,指点一二。”
曲南一抱拳道:“谢大人好意。”心中暗道:这个老色鬼,怕是担心他审问出钥匙后独吞,所以非要留下同审封云起。这样也好。按照他与胡颜的计划,胡颜会去请人来收拾潘色鬼,他则需要做做样子,然后放走封云起。然,这并不是曲南一真正所想。放走封云起可以,但必须让他成为丧家之犬,不敢再轻易露面。对待情敌手软,便是对自己不忠。应该善待谁,曲南一分得素来清楚。从他主动说要救封云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筹谋,如何才能让封云起狼狈逃窜,不得消停。如今,他已经心有计较。
潘太守满意地点点头,大步走出了地牢,急着去会会那些可人疼的小妖精。
曲南一回头,眼含挑衅地扫封云起一眼,道:“被本官救了的感觉如何?还是,你一心想等阿颜来救你?嗤……”转身,施施然走了。
狱卒们悉数退出,关上厚重的大门,将封云起留在了封闭的空间里。
黑暗中,只听哗啦一声响,紧接着传出铁被崩断的声音。
封云起挣开了铁链,活动了一下肩膀,淡淡道:“静是够静,却暗了些。”身子跃起,一拳头打到了墙立面的最上方。那里,是与地面一齐的地方。
墙面上的青砖被打飞,一些泥土顺着窟窿处流淌而下,同时,一束阳光照射了进来。
封云起满意地勾唇一笑,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打坐等人。封云喜说,要去找胡颜帮忙。也正是因此,封云起才临时改变了主意,示意十九骑稍安勿动,任由潘太守将自己投进大牢里。他这辈子,哪里都呆过,却唯独没进过大牢。此番遭遇,颇有意思。来此六合县,果然不虚此行。
不消片刻,封云起的额头上却突然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眉头微皱,睁开眼睛,试着攥紧双手,却发现,双手竟无缚鸡之力!他试着调整呼吸,运起功力,只觉得胸腔里传来一阵刺痛!人随之吐出一口鲜血,穿过那束光线,落在黑暗的角落里……
是谁,对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