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既然这样决定就表示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他对姚玉母女,是真心的好。
陆川见她神色平静,沉声:“半夏,你说句话!”
他受不了她总是这样一副淡漠,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
半夏放下餐具,拿纸擦拭唇瓣,看向他薄唇逸出浅笑:“陆川,你应该知道我忤逆陆恒,我连他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他的财产吗?”
陆川一怔,被她戳破自己的心事,俊颜有一些不自然。他知道陆半夏不在乎,可是除了这个,他还能找出什么理由见她?
“他喜欢把财产给谁就给谁,我不在乎,更不会幼稚的去争这一口气和姚玉母女斗个你死我活。说到底,我母亲做了一辈子的陆太太,死了也是光明正大的陆太太;即便姚玉现在扶正,也摆脱不了小三这顶帽子;我用小半生的时间换她一生抬不起头,她女儿一辈子是私生女的污点,足矣!”
陆川未语,说到狠,谁能比得过陆半夏?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了让陆恒不放弃她们,她放弃自己的理想,放弃舒适安逸的日子,日夜苦读,经历重重磨难,靠着自己的能力进入总统府,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没有人针对她,每一次她都独自撑着,一一解决,从没有借用过陆家的财力,在国都的地位。
陆半夏,你的狠,你的坚强,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你真要为他和父亲闹翻?”陆川艰涩,一旦半夏彻底和陆恒闹翻,想见她,更难。
陆半夏抿了一口温度适宜的咖啡,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没有为谁和他闹翻,只是不想再受人摆布。”
她已经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也要为某些人负责。
陆恒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李越祈和陆家没有血仇,也没有第三者,她为何要平白无故的离开自己的丈夫?
时间不早了,陆半夏拿出现金放在桌面上,起身道:“这餐算我请你,以后有什么就在电话里说,我很忙,身份又敏感,不是很方便见你!”
陆川看着她的倩影消失,放在桌面的手不由的收紧,青筋若隐若现,缓慢阖上的眸子里被绝望疯狂吞噬。
心底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陆半夏从来都不是任由摆布的人,她有太强烈的自我主观意识!
陆半夏开车刚出餐厅的停车场到路上,等绿灯的时候,拐弯处的车子飞驰而过。
透过幽暗的路灯光线,那辆车子和玻璃背后的轮廓从眼前浮光掠影的闪过。
陆半夏不由的扭头目光紧盯着那辆车子。消失在夜幕里的车子她不会认错,是李越祈的。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是……陆子矜。
李越祈回到家中时,陆半夏已经回来了,刚洗完澡,看到他神色很平静,淡淡道:“你回来了。”
“嗯。”他点头,脱去西装,僵硬的手指扯了扯领带,解开领口,黑眸看她,真诚的开口:“晚上工作晚了点,顺道送了陆二小姐回去。”
陆半夏没想到他会主动的解释。上次陆子矜处理的一宗案子很成功,赢的很漂亮,在事务所逐渐有地位,加上又是陆恒的女儿,很多人都卖她几分薄面,已经逐渐会交给她一些有分量的案子,如此她和李越祈接触也是理所当然。
“用过晚餐吗?”她避开这个话题,既然他解释了,她就相信!
“在办公室订的外卖。”李越祈回答,声音顿了下,感觉家里的暖气不是很足,她不是应该回来很久?“你吃过了?”
“吃了,和陆川一起。”陆半夏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没有隐瞒他。
李越祈身子一僵,抬头看过去,她神色安宁,无风无浪,垂着的眼帘让人想不通,她在想什么。
“好好的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
“关于陆恒。”陆半夏没有说财产的问题,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陆恒现在身体不错,讨论这些太早,她也不在乎!
李越祈沉默,走到衣柜前拿睡衣,“我去洗澡。”
陆半夏没有说话,头发的水擦拭的差不多,她放下毛巾。起身,收拾他丢在衣架上的衣服,掏出手机和钱包放在桌子上,欲起身,手机突然叮咚一下,是一条短信。
李越祈没有设置过通知,短信的内容是直接在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下面是甜腻的文字:谢谢你送我回家,晚安,晚安,晚安……
身子僵硬许久,紧盯着简短的一句话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一字一字的读,最终什么都没做,不动声色的继续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