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秦锐阻止,龙司便毫不理会他的询问,跨大步走向长尾城太郎,一把揪住他的胸口。
长尾城太郎比龙司高出10厘米左右,但龙司依然用惊人的臂力将他的耳朵拉到自己的嘴边,然后柔声问道:
“大约30年前,你在南箱根疗养院对山村贞子做了什么事?”
长尾城太郎双眼骨碌碌地转动着,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整个人都一下子瘫软下来,就像是一滩烂泥。
长尾城太郎并非因为过去的记忆复苏而受到冲击,而是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30岁左右的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感到惊讶。还有这些人,他能感觉他们来者不善,莫非他们是为了30年前的那件事来的?
情况不妙,长尾城太郎意识到这点,立刻向护士示意。
“我看今天还是休息吧。”医生说。“你们进来。”
众人走进了医生的房间。
护士立刻懂了医生的意思,她退出房间,然后把帘子拉好,并且守在门口,防止有病人进来。
“我们可以开始谈了吧。”龙司直接在医生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一副主人相。
长尾一副颓废样,在他的眼中还埋藏着深深的恐惧。
“不要说慌。”秦锐站在医生的面前。“在我们的面前你无法说谎,我们可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长尾茫然的看着他们。
“不明白吗?”秦锐说。“不明白没关系,只要你相信我们所说的就行了。”
长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他只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挤压着自己,让他喘不过来气,仿佛呼吸时刻都会被夺走一样。
接下来,没有丝毫悬念,长尾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一切。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在一个新住院患者的胸部断层扫描照片中看到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我告诉他顶多只能活一年。写好诊断书之后,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走到外面去。我呼吸了清新空气之后,头痛的感觉一点儿都没有减轻,于是走下病房大楼旁边的楼梯,想要逃到庭院前面的绿阴处。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个年轻女子靠在树干上,俯视着楼下的风景。”长尾停了停。
“她并不是疗养院的患者,而是在我到任之前就住院的t大副教授伊熊平八郎的女儿,名叫山村贞子。他们虽然是父女,但却不同姓,所以我对他们的印象非常深刻。我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诉说她的人生和家人的事情时,原先令人无法忍受的头痛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怪的兴奋感,好像有某种活力不知从何处涌出,让体内的温度升高了。”
在连绵不绝的蝉声中,他们慢慢走到树木茂盛的森林深处去,往前方伸展的山谷斜坡上有一户老旧民房。这间房子大概已经十几年没人住了,墙上有许多腐朽的地方,屋顶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民房的对面有一口古井。
“我把两手支在古井边,近距离看她。突然发现她是那么美,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涌了上来。我不知道这股冲动是从何处而来,所有的控制能力都被天花的热度夺走了……我发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被这种感官诱惑驱策过。”长尾舔了舔嘴唇,完全陷入了回忆中,他伸出手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
接下来,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当长尾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压在了贞子的身上,贞子剧烈的反抗着,张开嘴咬了长尾的肩膀。
然后,长尾发现了贞子其实是‘睾丸性女性化症候群’的患者,贞子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憎恨的看着长尾。
“当时,我从她的眼中读到了‘我要杀了你’这种信息,如果我不先下手,一定会被她先下手杀死的,所以我就上了。”长尾突然笑了,笑的十分放肆。“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没了气息,只知道抱起她的身体走近古井。这时,我觉得自己的行动依然抢在意志之前,也就是说,我并非企图把她丢进古井中,才抱起她的身体,而是在我抱起她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漆黑的洞口,因而产生那种意念。然后我把她推了进去。”
事情就是这样。
“那口古井在哪里?”浅川连忙追问。
秦锐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也要找到那口古井,不过却不是把贞子的骸骨拿出来。
据说井象征了女性产道,井底就是子宫,井水就是羊水,贞子从井中爬出,暗示她转生的强烈愿望,但是转生需要父亲,或者说一个“因”。在原著中,她原来爬不出来,只爬到井口就出不来了,可是她用意念误导主角,让他们以为去井里解救她就可以消除诅咒,而实际上等到男女主人公把那口封住的井打开,并作了所谓消除咒怨的行为后,其实是除去了对这个恶灵的封存,把她从井里放了出来,所以她在最后才能够从井里爬出来。
秦锐的目光投向了浅川和龙司,这两个人一定会把贞子的骸骨拿出来,所以他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们这个做法。
不过,她肯定是要下到井里去调查一番的,因为他们要找到诅咒的根源,贞子的尸体是必不可少要调查的一项。
拜访完长尾之后,他们就立刻前往了贞子尸体所在的那口井中。
天气有些热,大家都把衣服的扣子解开,期望可以凉爽一些。
森林中很安静,只有蝉鸣声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