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拔毛紧紧的抓着苏哲的手腕，眼神中带着炽烈的渴望：“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肯救包子，这说明你是一个好人，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苏哲深深的看着他：“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谢谢，谢谢你。”

燕拔毛激动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用包子的名字办的卡，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他的生日，这个家伙，除了吃恐怕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的生日了，委托律师只是我不得已的选择，说实话，我并不信任律师。”

燕拔毛八银行卡不容拒绝的塞到苏哲的手里，带着恳求说：“求你，帮我照顾包子，让他跟着你。”

还不得苏哲回答，他唯恐苏哲不答应似的，急忙说道：“你要是嫌少，我还有一套房子，是留给包子以后娶媳妇用的，早就过到他名下了，我知道他很能吃，一般人养不起他，这房子也值一百万多，卖了房子钱全是你的，你帮我照顾他，好不好？咳咳……”

燕拔毛开始剧烈的咳嗽，脸上的嫣红散去，却还执着的看着苏哲，似乎不等到他的回答，他就死不瞑目似的。

“我不会要你的银行卡和房子。”

苏哲感伤看着他，燕拔毛眸中逐渐开始黯淡，竭尽全力的苦笑说：“是…是…我…太…太想当然了……”

“但我会照顾他，就像照顾我亲弟弟一样。”

苏哲郑重其事的看着他，眼眸中全是真挚和坚定。

燕拔毛脸上飞起一丝红云，眸子中全是欣慰和感激：“谢……”

话没说完，头一歪，这个让人难以评说好坏的私家侦探终究走上了生命的末路。

只是他死时，眼睛是闭上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解脱笑意。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苏哲似发誓，似承诺，抱着他的尸体，拎着包子一起离开。

一个小时后，蜀都郊外，一团大火送燕拔毛最后一程。

山林间一座新立的孤坟前，醒来的包子静静的跪着，目光平静而茫然，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苏哲站在包子的身后，轻声问：“你不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哥是去了天堂。”

包子的声音很平静，毫无伤心的感觉。

苏哲皱眉，觉得包子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声音有些严厉：“他是你哥，他现在死了，难道你不该难过吗？”

包子扭头看向他，目光清澈而干净：“哥是肝癌晚期，他每天都服用大量的止痛药，生不如死，现在，我不难过，还觉得很开心，至少他不用再承受那种痛苦，对他来说是解脱。”

苏哲有些震惊，原以为这家伙傻乎乎的，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苦笑一声：“你说的也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所有人都以为哥对我不好，但我知道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包子的眼圈有些湿润，“虽然他解脱了是好事，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苏哲叹了口气，有些好奇的问：“他整天不让你吃饱，你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的对你好？”

包子的嘴唇嗫喏着，似乎有些怨气：“我虽然不知道哥为什么不让我吃饱，还让我去干活，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

抬头看向苏哲：“还有你，还有那位下午和你在一起的姐姐，你们都是真心对我好的。”

在苏哲震撼的目光中，包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谁对我好，我能感应的到，谁对我不好，我也能感觉得到。”

苏哲被雷住了，难道这是体武者的天赋，能够感应到人心，难怪在外人眼里燕拔毛再怎么对他不好，他也始终不离不弃，甚至舍命相护。

只是，自己可是变幻了容貌出现的，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我爸死的早，我妈身体不好，我就每天上山帮我妈采药，家里穷吃不饱饭，我采药的时候就顺便打猎，后来我发现，我的嗅觉好像比一般人强，只要是我见过的人，我闻过他的味道，无论过多久，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

包子的语气很憨厚，似乎并不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可苏哲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家伙特么的根本不是包子，简直是猎狗啊，难怪傍晚时燕拔毛对他这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