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一声金铁交鸣,瞬间那寒光闪闪的马刀离秦戈喉咙不到一寸远,面对寒气逼人刀锋,秦戈面不改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地看着那金军女将,目光平静得同两泓井水。
那金军女将打量着秦戈,见他没有流露出畏惧之色,才轻轻拔开亲兵的马刀,说道:“暂且饶他一命,先把他们押下去帮着赶制攻城器械。传我命令,准备攻城!”
“遵命!”
众将纷纷应命,准备强攻天长县城。其中一个老者却将那女将叫到一边,小声说道:“九公主,宋国各路兵马齐集淮西,兀术已经率主力撤至黄连埠。咱们此次奔袭不成,不宜久留,否则一旦陷入宋军重围,后果不堪设想。”
那被称为九公主的女将说道:“乌古大叔,城中宋军连个探马都不敢派出,可见真是吓破了胆,咱们只要一轮强攻,也许就能把城池攻下来。如今兀术接连受挫,咱们要是能拿下一两县,岂不正好反衬出兀术的无能?”
那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九公主,能拿下一两县固然是好,但也不能过于冒险。你要有耐心,这样才能等到最佳的机会;在此之前,大叔建议你还是不要锋芒太露,甚至不妨装得无能一点,让人觉得你只是在玩乐而已,这样才不会重蹈你大哥的覆辙。”
“好吧,我听乌古大叔你的,不过我还是想试试,这样吧,就一天时间,如果攻不下天长,咱们就撤。”
“好吧。”
秦戈等人被几个金兵押着去砍树赶制云梯,金人凶恶,谁要是动作稍慢,便可能挨上一鞭子。
钟轨几人凑在秦戈身边,一边干活一边稍稍商议着对策。
“老大,快想办法吧,金人让我们赶制云梯还没什么,万一等他他们赶咱们去攻城,咱们手无寸铁,那就死定了。”
“是啊老大,金人一向凶残,杀人不眨眼,就算不赶咱们去攻城,利用完咱们之后,恐怕也会把咱们一刀杀了。”
“老大,我虽然不怕死,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要俸养我娘呢。”
“死胖子,光你有娘啊,谁没娘,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废话。”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让我好好想想,嘶!现在拼命肯定只有送命的份,再等等,等金人攻城时,对咱们的看守可能会变得松懈,到时咱们再行动。”
“老大,可万一他们真的赶咱们去攻城怎么办?”
秦戈有些恼羞成怒:“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就知道问怎么办?自己也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呀!”
“可是老大,你不是说过你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大脑吗?”
“我……好吧,服你们了,先别吵,让我好好想想。”
“是,大脑。”
若不是怕乱动惹来金兵的箭矢,秦戈真想把死到临头还频嘴的夏四踹到粪坑里去,让他饱餐一顿。
数百金军铁骑再次绕城飞驰,不断嚎叫放箭,满城震动,嗖嗖的箭矢腾空而起,尽可能杀伤城头宋军的同时,制造出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战争气氛,给城头的宋军以强大的压力。
没过多久,简便的云梯和冲车就做好了,秦戈他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金兵或许是不稍于用他们二十多人做炮灰,或许是因为城头宋向他们放过箭,金兵觉得赶他们二十多人上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只会浪费时间。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秦戈他们免去了做炮灰的命运。
一两百金兵下马,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在呜呜的角号声中,向天长南门冲去,一片嚎叫声如无数的野兽的嚎叫。
其他的金兵则以弓箭齐射,一波波的箭雨呼啸着抛射到半空,几乎遮住了阳光,然后密密麻麻的向城头洒落,如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