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戈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只有四姨娘满脸忧色地守在他身边,见他缓缓睁开眼睛,四姨娘大喜之下,失声叫道:“六郎,你可醒了,你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秦戈环顾了一下屋内,除了闻声赶地来的张氏她们,法相老和尚已不见踪影,他再看看天色,心中不禁哀嚎一声,完了,这回真的完了,天快黑了,第一天就放洪教头鸽子,这个被青龙社除名是肯定的了。
“四姨娘,我没事了,我师傅呢?”秦戈心头恨,好你个臭和尚,不帮我就算了,还反地来暗算我,咱们没完。
“六郎,你一睡大半天,你师傅已经回去了。来,六郎,快跟姨娘说说,你感觉怎么样?”
“姨娘,你们不用担心,都说我好了。”秦戈嘴上安慰着四姨娘她们,心里却在冷哼,老和尚跑了,哼,你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不成?敢坏我大事,明天有你好看的。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听到秦戈说没事了,张氏一颗心才落到实处,她刚才还在自责,想必是昨晚自己把儿子饿坏了,才使他肚子疼的,“小青,刚才熬的鱼粥还热吗?快端过来。”
“夫人,这就来。”小青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把粥端进来。
鱼粥还冒着热气,张氏接过粥自己先尝试了一下,确定不太烫之后,才喂秦戈吃,“来,六郎,快点吃,昨晚是娘不对,把你饿坏了,来,快趁热先把这鱼粥喝了。”
张氏的语气和蔼可亲,就像一个慈悲的活菩萨,丝毫没有之前的严厉之态,秦戈说道:“娘,我自己来吧。”
“别动,让娘来喂你就行了,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快躺好,来,张嘴。”
“不不不,我自己来。”秦戈确实饿了,以至于根本没顾得上听张氏说些什么,抢过粥狼吞虎咽起来。
张氏一边看着他,一边叹道,“六郎,但凡你听点娘的话,娘又何尝忍心叫让你挨饿呢,咱们秦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爹又撒手去了,娘可就会指望你了呀,娘知道你喜欢蹴鞠,但这终非正途,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档,你是咱们秦家的独子,岂能以此为业,六郎,听娘的话,打消这个念头吧。”
一碗粥喝完,秦戈立即问道:“还有吗?”
“小青,再去盛碗粥来,快!”张氏大为心痛,用手抚着秦戈的额头道,“六郎,娘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喀?娘,你说什么来着?”
“你……”
好嘛,白说半天了,一句也没听进去,张氏很是无奈。
***
此时的青龙社,高高的院墙外夕阳与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大院内苏述等人早已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坐在场边休息聊天。
作为新进的菜鸟,唐野和曹良一边忙着给苏述他们端茶倒水,一边央求他们讲述青龙社大战嘉兴社的过程。
这时洪教头气冲冲地走过来,对唐野说道:“唐野,你不是认识那个秦戈吗?他娘的,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来气,我堂堂的青龙社教练,还得管他叫哥,什么东西!第一天就敢不来训练,你回去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来了。”
唐野没说话,曹良抢着讨好道:“洪教头,我也认得他,那秦戈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罢了,他第一天就敢不把洪教头放在眼里,这大概是还想摆秦家大郎君的架子呢,洪教头说得一点没错,这种人,就应该把他踢出青龙社。”
曹良刚说完,内门处红影一闪,一个美貌的少女带着四个丫环走了出来,只见她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一袭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摇曳生姿,两汪星眸轻瞥了曹良和洪教头一眼,说道:“谁说要把那什么……什么来着?”
旁边的丫环连忙补道:“娘子,那人叫秦戈。”
“对,谁说要把那秦戈踢出青龙社的?”
曹良一脸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他先是低下了头,然而又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瞄了少女一眼,少女的艳丽让他的心扑嗵扑嗵乱跳,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洪教头连忙陪着笑道:“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是我家的球社,我来不得吗?”
洪教头一惊,脸上的笑更媚了,上前躬着身陪着小心道:“小娘子说哪里话,您自然是来得,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只是好奇…….嗯,好奇以前小娘子来得少,这两天……”
“少废话,以后我天天来,怎么着?还有,我跟你说,如果那个秦…….秦戈不来了,洪教头你明天也不用来了,哼!”
说完,少女一拂袖子,带着几个丫环离开了。
这下子,就连球头苏述,也不禁好奇地八卦起来:“洪教头,那秦戈与咱们小娘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她今天怎么老往这边跑,感情是为那姓秦的小子来的啊?嘶,这二之间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