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七姨她们就起来裁布缝衣,现在大家都只剩下身上穿的一套衣服,连换洗的都没有,七姨昨天买了两匹粗布,就是要给各人缝一套换洗的衣裳。
秦戈借口去找法相禅师检查伤口愈合的情况,四姨娘想让小草跟着他好有个照应。
秦戈连忙说道:“四姨娘,就一里多路,又不远,我自己去就行了,小草留在家里还能帮着做些针线活呢。”
四姨娘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坚持,她把秦戈送到了门外,细心地为他紧了紧衣裳,柔声说道:“六郎去吧,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眼前这个水一样的女人,给予的浓浓温情,让秦戈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同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姨娘,你真好!我走了……”
“你这孩子!”四姨娘嗔了一句,看着秦戈跑开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嘴边不觉间露出一抹微笑,那成熟的风韵愈发动人了。
秦戈到茶园里拿了皮鞠后,便往昨日的树林走去,清晨的雾气弥漫在树林上,早起的鸟儿在树梢啼叫着,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田野间,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草叶香儿,沁人心脾,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真好!
树林里传出的声响让秦戈心中一喜,他加快脚步走进去,果然,昨天遇到的那位少年又在树林里练球了。
“请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秦戈有心找人家切磋,显得很客气。
不想那少年一听,立即不爽地说道:“小兄弟?你才多大,竟然叫我小兄弟?”
在这个时代,出于礼貌,人们通常很少称别人为弟,即使对方真实年龄比自己小一点,也会尊称为某某兄。
秦戈意识到自己摆了个乌龙,他现在的年龄还没满十五岁,而对面的少年大概也有十五六岁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衫,脚上的布鞋也破了两个洞,显然家境不是很好,他的颧骨有点高,淡不上帅气,但脸部棱角分明,眼睛里隐隐透着一股傲气;不管怎么样,哪怕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秦戈也应该尊称对方为“兄”才对。
他连忙改口道:“这位兄台,请原谅在下的失礼,我叫秦戈,是隆福寺住持法相禅师的关门弟子,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少年给了秦戈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说道:“我叫唐野,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别妨碍我蹴鞠!”
见对方态度傲慢,秦戈难免有些不爽,不过昨天见识了他高超的球技之后,秦戈有心求教,才强忍着;
他望了望三丈高的藤圈,颠了几下球,然后一脚用力射出,呼的一声,球再次准确地射过了那直径只有一尺见方的藤圈。
“哇哈哈……哈!”
兴奋的秦戈忍不住仰天大笑,手舞足蹈,像个疯子,这也难怪,他醉心于足球,曾经没日没夜的练,每有提高总会让他兴奋不已。
但凭他以前的技术,还很难射中这么高、这么小的洞,但现在,脚下却如有神助,轻松地射了过去,如何不教他欣喜若狂?
“嘁!”唐野对此不屑一顾,继续练他的球。
秦戈对自己的成绩却非常满意,他也顾不得唐野的鄙视,跑去捡回球,对着藤圈又是一脚踢出!
“啊!不可能!这不可能!”
眼看着皮鞠从藤圈三尺外飞过,秦戈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沮丧的大叫起来。
“哈哈哈……..”轮到唐野哈哈大笑起来,“看我的,旋风腿!”只见他大喝一声,身体翻腾而起,左脚把球一勾,右脚飞踢而出,呯!皮鞠飞速的旋转着,向三丈高的藤圈飞去,嗖的一声,准确地射过藤圈,打在对面的树干上又弹了回来,在秦戈脚下飞速旋转着…….
在后世,秦戈只看到乒乓球员在削球时,球才会出现如此飞速的旋转,足球场上,谁能让球有如此惊人的旋转速度?
秦戈再次被震撼了!
“怎么样?比你那两下子强吧?”少年得意一笑,用眼角看着秦戈。
秦戈不服,用脚把皮鞠勾起来,迅速颠了几下,然后又是一脚抽射,这次皮鞠离藤圈更远,又惹来唐野一阵嘲笑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之前明明……”
“你之前明明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哈哈哈!”嘲笑完秦戈,唐野把皮鞠捡回,不再理他,继续利用树干的反弹练习脚法。
那做工粗劣的皮鞠在唐野的脚下,如有灵性一般,随着他一脚脚的踢出,又一次次地在树干上弹回来,分毫不差。
很多树干上的树皮都掉光了,可见他在此练了很长时间。
不甘心的秦戈也捡回自己的皮鞠,连续抽射了七八回,结果还是没有一次射中藤圈,唐野都懒得嘲笑他了。
“难道……刚才和昨天真的是瞎猫碰到死老鼠?”秦戈非常沮丧,靠在树干上喘着气,就在此时,只听唐野吐气开声,再次腾跃而起,一连两脚狠狠的抽射出去,令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