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球凌空而起,在秦戈和那少年的目光中,再次射中了三丈高的小藤圈。
这下子那少年不好再说他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他好奇地看了看秦戈,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神色,他撇了撇嘴说道:“就你这两下子,也敢出来显摆,真不嫌丢人!”
秦戈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看到自己再次把球射过三丈高的小藤圈,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带着国足杀进了世界杯决赛,攻破了对手的球门。无数的球迷沸腾了,高呼着他的名字,一个个美媚,细腰的、长腿的、苗条的、丰满的、迷死人不要命的,不顾一切地冲过了场边的护栏,一边向他跑来,一边大喊着:秦戈,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啧啧!傻子就是傻子,还流口水!”
少年的声音再次把秦戈拉回到了现实中,他一抹嘴角的口水,傲然道:“为国争光的心,你不懂!”
“为国争光?”
“当然了!我十三亿球迷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三十年啊!当初多少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如今已是腰腿酸痛、精神不振,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你懂吗?”
“真是笑死我了,流口水也是为国争光!哈哈哈…….”
秦戈噎了一下,转开话题道:“刚才看你踢的那一脚,技术还行,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射得准。”
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短衫,不屑地说道:“就你那两下子也想来跟我比?”
“怎么,你不敢?”
少年去捡起球,一副酷酷的表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戈急忙喊道:“喂!别走啊!你要是怕输,我让你两球就是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彼此切磋一下总比闭门造车好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明天还来练球吗?”
不管秦戈怎么喊,那短衫少年就是不予理会,秦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外,不禁摇了摇头,这家伙球技高超,但这脾气实在太臭了,老子买个球来练练,一定不会比你差,咱们走着瞧。
***
寂静的禅房里,秦戈在蒲团上坐下来,仔细打量着正在坐禅的法相老和尚,再次确定,这真不是他以前的教练。
过了许久,法相才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徒儿,你来找为师所为何事?”
秦戈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后,法相颔首道:“令先尊生前乐善好施,他的身后事,老纳自应尽力,你放心吧。”
“多谢师傅!”秦戈顿了顿接着说道,“师傅,能借我点钱吗?”秦戈看了看法相那光秃秃的脑袋,心道这家伙不会一毛不拔吧。
“阿弥陀佛!出家人六根清净,身无一物……”
“师傅!师傅!这个我懂。”秦戈打断他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师傅我说的对吧,既然师傅已经不把身外物放在心上,那这个串佛珠,还有这个铜香炉徒儿就先拿去应应急了。”
秦戈说完,抄起两样东西便走,“心中无一物”的法相这下急了,迅速起身挡在秦戈面前,双手一合什:“阿弥陀佛,徒儿,把佛珠留下,这是奇楠……呃,这是为师日常礼佛所用之物,你不能拿去。”
秦戈双手掂了掂,左手的佛珠不到一两重,右手的香炉是铜的,沉着呢,足有好几斤重,拿着这个感觉很踏实,秦戈便把佛珠交回,高兴地说道:“师傅,那我就拿这香炉去应应急了哦。”
法相接过佛珠,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是来了一句:“阿弥陀佛!”
秦戈哪里有闲工夫听他念佛,拿着香炉开心地走了。
他自始至终没在意法相说的“奇南”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知道奇楠沉香佛珠的价格是黄金的一百倍甚至几百倍的话,他铁定把肠子都悔青了。
捡了芝麻丢西瓜的秦戈,拿着个铜香炉出了隆福寺,便风风火火的往镇让找当铺去了。
青龙镇因为是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太湖周边如苏州、昆山、吴江等地的商品,很大部分是顺松江而下,到青龙镇转装远洋商船销往海外,朝廷的市舶司就设在港口不远处。所以青龙镇实际上比县城华亭还要繁华,各行各业应有尽有,秦戈一路行去,但见酒旗招展,店铺林立,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看啥都觉得新鲜。
最后他找了家当铺,说破了嘴皮那铜香炉才当了三贯钱,秦戈提着沉甸甸的三贯钱刚出当铺不远,便在人群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七姨吗?”
没错儿,身姿娉婷,容颜清丽,走起路来如春风拂柳,那正是七姨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