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陆家那个大小姐?”
“是的。”
孙耀威看了他一眼:“看来真是个奇怪的大小姐。不要怪我这么说。我认识的不少人都与她有关系,有的恨她,包括我女儿。有的与她牵扯不清,包括你爸,包括你。”
“蔓蔓是个很好的姑娘。”范慎原强调。
“我再重申一次。不要怪我这么说。我觉得,和她牵扯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孙耀威看着前面,眼神里有点复杂。想到自己老婆,苦心那么多年,最后栽倒时,不能说与蔓蔓完全没有关系。若不是为了妹妹,想必那个君阎罗不会插手这些事,更不会最后导致他老婆的人全部落网。
“什么叫不是好事情?”范慎原听这话可不高兴,对方说得蔓蔓是个灾星一样。
“如果不是她,你爸不用躲藏一辈子,对古女士愧疚一辈子。”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婴儿,能有什么错。”
“是,可是,在那个时候她哭了,哭的忒别厉害。你爸当时是带着她逃呢。你说她这么哭可是怎么个法子。到最终,你爸只好赶紧先把她藏起来。自己拿枕头包起来,假装抱着婴儿从另一个方向跑。被人追到还挨了拳头。可回来找时,她不见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那时候,和你爸兵分两路引开追兵。后来,我回头找到你爸时,你爸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但是最令你爸痛心的是,孩子丢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回去向古女士交代。你爸当时就想不明白了,她干嘛哭。因为要抱走她的是她姥姥,也是她亲人来着。”
范慎原想了好一阵,额头冒出了冷汗,关于蔓蔓被丢的那件事,后来据各种零碎的信息结合起来后,现在再听孙耀威这一说,他明白到,原来蔓蔓那时候是在哭她哥吧。
孙耀威又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道:“陆少将那时候为了追妹妹摔了一跤,磕到头,不醒。正因为这样,他姥姥那时候不敢离开他来着。终究,在古女士心里,他这个外孙子是一样重要的。可惜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
“我听不明白。是什么人追你们要孩子?”
“这个你不用问了。这些事已经成为过去。该抓的人抓了。都成过眼烟云的恩怨,古女士都放下了心,与你们更是没有关系。”
“那么,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事,是只是想告诉我爸爸的事吗?”范慎原不是省灯的油,清楚这人绝不会是如此单纯的目的,不然,不会将秘密藏到这会儿,突然来找他提起。
“所以我说了你够聪明,范慎原。”孙耀威笑一笑,笑声里藏着玄机,“你知道我和吴俊国有关系。”
“吴俊国是个犯了罪的人,你和他有一腿,不会也是有目的吧?”范慎原同样笑一笑,笑意味长。
“不瞒你说,我是在利用他。”孙耀威道,“可现在,因为有些人落网的关系,他这颗棋子我不能再用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和我一块合作,把他给抓回来。”
“凭你自己不能?他不是你的棋子吗?”
孙耀威这时候已经是把车开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停了下来,开了车窗,抽出一支烟点着。
在他默默抽烟的时候,范慎原能在他的发际里头,找到了不少于十条的苍白鬓发,看得出这男人过的并不轻松。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感觉我很苍老?”孙耀威从他眼神里轻易读到。
“善于脑力活动的都很容易苍老。”
“我哥讨厌这种生活,只想过单纯的,撇下了一切以及我和我爸,走了。”孙耀威看着吐出来的烟圈,像是个历经沧桑疲倦的旅人,最终道,“不瞒你,前几天,我刚把我老婆和女儿送往非洲去赎罪了。在我们家,都是这样,只要做错点事情,承担的后果,往往有时候比坐牢杀头严重。我老婆犯的罪孽深重,但最糟糕的是,打草惊蛇了。吴俊国现在提防着我了,不会听我的话回来的。”
听是这样的缘故,范慎原没有当场拒绝他的要求,然仍是有疑问:“你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有关我爸的事。即使你不说这个事,我不一定不帮你。”
“我知道你和陆家有瓜葛,而且牵涉着一场很重要的官司。我认为,这件事坦白的告诉你们,有利于你们自己做决定。至少,你们应该是对陆家问心无愧的,不是吗?”
确实,得知了自己父亲是迫于无奈的真相后,他范慎原,可以不再对君爷有心理负担了。
他们在一个路口分开。当离开孙耀威的车时,范慎原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搜找着某个人的电话,找到后拨了过去。
林佳静回到和父亲住的出租房,正在整理一些东西回学校,届时开始军训后,是没有办法轻易回家了。看到有电话来,见到号码,她轻轻展露了笑颜,接了起来听:“范大哥。”
“今晚有事情吗?你现在在家里,还是在学校?”范慎原问。
“在家里整理物品。”林佳静道,对他的问题不假思索,“今晚我没有事。”
“这样,你爸今晚加班?”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