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接待处的只有一个穿军色军装的小女兵,可能是个小卫生兵,一切安静,安静到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她被这股安静吓得已是惊慌,因为她知道这只能意味什么——她迟到了。
“我,我是新来的。”向女卫生兵求助的时候,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哦,我是听我们护士长说过,说今天会来一个新同事,你是姓范吧?”女卫生兵态度倒是很和蔼。
“是。”范淑霞拉的声音很没有底气,不安地看着她,“我今天是第一天来报道,不知道该找哪位领导?”
“你当然得找陆科了。陆科是这里的头。”女卫生兵边说,边用一种稀奇可怜的目光望着她,“不过,你之前没有打听过我们单位的情况吧。所以不知道?”
“不知道?”
“你进来时是八点。”可能是接待过她这样的人,女卫生兵不需问,都能侃侃道出她面临的窘境,“八点在其它单位是正式上班时间,但在我们单位不是。我们单位要求提前十五分钟到岗。而且,如果陆科本人在的话,提前半小时到岗是常事。”
范淑霞整个傻了,她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事呢,她明明之前跟过两爷出过任务呢,都没有听过这事。不过出任务那会儿,因为经常要随机应变,随时地变更时间地点,两爷想按照计划提前安排都不可能。
“陆科出差两个星期,今天刚回来,肯定是要听汇报,要大整顿,所有人在早七点,已是在这里整整齐齐排了两列长队等待他回来。”女卫生兵看她这幅傻样,都不知如何安慰她了。
“我现在进去会议厅吗?”范淑霞感觉对方人还挺好的,所以接下来一举一动,都不敢乱来。
“你问我?”女卫生兵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我想帮你,但不知道怎么做。陆科的脾气是喜怒无常,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是怕了他的。”
君爷的脾气,是放到哪里都让人生畏。
在君爷统治的地方,更是谁敢造反,谁第一时间挺尸。
她迟到,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算是“造反”君爷的条规吧。
细想之下,她是不敢走进会议厅,被君爷当众抓起来杀鸡儆猴。
“有地方给我坐会儿等领导吗?”她低声问。
“这里招待客人的地方是有,但不是你可以坐的地方,不然被陆科抓到陆科会说你偷懒的。”
汗。
那要她站在这里等着。等待所有人走出会议厅,她又是被抓个现行。
女卫生兵向她眨眨眼:“如果你够胆量,我带你到陆科的办公室里面坐。”
“可以吗?”她惊讶。
“当然可以。那只是陆科平常办公和接待自己客人的地方。你是新来的同事,又是他的下属,当然可以进去等。”女卫生兵说。
范淑霞在毫无办法之下,听从了对方的安排。
走进君爷的办公室后,她就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君爷的办公室整洁干净,简单,简单到一排书柜子,放的都是平常的参考书籍。办公桌上只有笔筒和一个相架。她有理由怀疑抽屉都是空的。
说明,所有有关军事秘密的东西,放的地方绝不会是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个君爷对外昭示的一个地方。
因而,当那个女卫生兵走后,她是好奇起了办公桌上的相架。
这是君爷的办公室里,唯一不是办公的东西。
蹑手蹑脚走过去,偷偷地相架上看一眼,见的是一张老相片,类似全家福的发黄照片,年代久远。
她本也没有想多,直到照片里面的女婴脖子上似乎戴了块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眯起眼,仔细看,没能看清楚,照片太模糊了。
这时,门突然在外面被人一开,她吓了一大跳,立马转过身来。
进来的人是长相俊美可比天神的男人,除了姚爷无二人选。
“姚上校!”她笔直地竖立,紧张地敬礼。
姚子业倒是被她的大声惊到,看仔细了是她,问:“你怎么在这?”
“报告领导,我今天第一天过来报道。”
听她这么说,姚子业方是想了起来,模糊地点了点头:“是,我们都忘了这回事了。”
领导都忘了?
是不是可以免除她迟到的过错了?
在她能宽松点吐出一口气时,姚爷紧接说:“主要是我们习惯在开会之前介绍新同事的,你没有到,就都忘了。”
姚爷没有君爷的坏脾气,但其实比君爷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