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问题。”谢狂心说,“冷冻和激光有什么区别?”
“一般来说,冷冻是祛痣的,激光是祛斑的。但有时候也要看个人皮肤状况来选择手术方式。”隋青柳耐心地说,“另外,还要看你是不是疤痕体质。”
“什么意思?”
“如果是激光,做完后会留下一个很小的坑,有些人痊愈能力强,过一段时间几乎就看不出来了,而有些人可能就比较明显。”隋青柳说着,看了一眼谢狂心的侧脸,“你的皮肤很好啊,如果不是特别需要,我觉得你没必要做这个小手术。”
谢狂心沉吟了一下,“隋医生,如果我不祛痣,真的不会有影响吗?”他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说得难听一些,我现在就是靠脸吃饭的,对这个比较在意。”
“泪痣是你的特点,为什么非要去掉呢?”隋青柳说,“大道理我也说不出来,但我觉得这颗痣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她踌躇了一下,又说,“很多年前,我也认识一个眼睛附近有泪痣的人,我觉得他很可爱。那颗痣对他的脸蛋没有任何影响,恰好相反,那是他的专属标识。”
谢狂心好奇地问道:“他的泪痣也长在眼角下方吗?”
“我有些记不清了。”隋青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总之,我想说,不是所有的痣都得去掉,至少你的不用。”
谢狂心若有所思,“谢谢你,隋医生。你的意见很专业,也很重要,我会好好考虑的。”
隋青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专业不是这个,算不得什么专业意见。”
“冒昧地问一下,隋医生你是什么专业?”
“临床。”隋青柳答道,“不过,我这些年都以理论为主了,毕竟养老院的情况和医院不太一样,而且我们也有聘请其他医生。”
谢狂心点了点头,“我高三了,还没想好以后学什么专业呢,你看,我学医怎么样?”
隋青柳诧异地说:“学医很苦的,你现在是艺人,到时候恐怕没有办法兼顾学业和事业。再说了,你学医的话,难道是想做医生?”她忽然想到了姜汝砺,心里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其实,你要是真对学医感兴趣,还不如问问姜汝砺医生,他可比我权威得多。”
谢狂心笑了起来,“我可不敢问他这些,万一他不小心跟侯爷说了,我的压力可就大了。”他的话语虽然轻快,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伤感,“我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我现在的日程安排都由不得自己了。”
隋青柳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一动,“小谢,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隋青柳忸怩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你真的是侯爷的亲戚吗?你俩看起来实在是一点也不像。”说完之后,她又赶紧补充道,“我也就是有点好奇,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
谢狂心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像是南夫人才会问的呢。”
隋青柳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们确实有讨论过这一点,别介意。”
“我跟侯爷没有血缘关系。”前方红灯,谢狂心减速后,慢条斯理地说,“我算是侯爷收养的吧。”
“我听白荷说,你好像是在霓虹国出生的?”隋青柳问道。
“不是,但我是在霓虹国长大的。”谢狂心略带讥讽地说,“尽管我的父母都是中国人。”
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这让隋青柳有些不安,“这样说,你的父母和侯爷是朋友?”
“不是。”谢狂心答道,“我的父母在我5岁那年就去世了,他们没有见过侯爷。”
隋青柳微微一怔,“那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弗乱其所为。”谢狂心嬉皮笑脸地说,“我好不容易背下来的,因为感觉像是在说我呢。”
这番话答非所问,但隋青柳还是听明白了,对方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不知为何,她听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讥讽,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尴尬地说:“想不到你吃了很多苦。”
绿灯了,谢狂心又提速了。他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还好吧,我还是比较幸运的,遇到了侯爷这位贵人。他对我视如己出,从某个意义上说,许多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做得未必有他好。”
“是的,侯爷对你真的很好。比如说,我真没有想到他会把这辆车送给你。”隋青柳看着后视镜上悬挂的手工机器人,心里一酸,“你知道这辆车以前是我家的吧?”
谢狂心略感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嗯,侯爷跟我说过。隋医生,你怎么了?”
隋青柳掩饰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看到这个机器人有点感慨。这是我儿子做的,能不能给我?”
“当然可以。”谢狂心说着,伸手将悬挂着的机器人拿了下来,后者赶紧接了过去。
“这个机器人好像做得不错。”谢狂心说道,“平时在学校很少遇到俞以渐,只是听说他作文写得好,想不到动手能力也挺强。”
“俞以渐其实挺聪明的。”隋青柳听到别人夸她儿子,心里十分高兴,“他就是有些贪玩,年纪小,玩心重。”
“其实我也贪玩。”谢狂心笑着说,“隋医生,不怕你笑话,我成绩很不好,大概只有英语能看,其余的科目都是很糟糕的。”
实际上,隋青柳曾经听陶白荷提到过这一点,谢狂心的成绩奇差无比,有老师开玩笑说他还不如小学生。但她觉得,谢狂心书读得怎么样并不重要,有钱人有的是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你现在取得了很厉害的成绩呀,你看今晚你的经纪人多高兴。俞以渐不一样,他不读书,以后怕是很难有出息的。”隋青柳轻声说,“我还是得管得严一点才行。”
“嗯,我听说过一句话。”谢狂心微笑着说,“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他瞄了一眼隋青柳,似笑非笑地说,“俞以渐快13岁了吧,要进入叛逆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