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却看到一个瘦高的汉子满脸不忿的站出来,指着父亲朱石头喊道:“凭啥不选朱......”
话说了半截却是停住,身子一颤,脸色难看的又是缩了回去,朱达知道为何,方才向伯冷冷的望过去,那瘦高汉子立刻胆怯后退,不敢再说。
朱达心中大怒,这瘦高汉子姓苏,平日里婆姨经常在李总旗家当差伺候,自觉的在村里有几分体面,这时候就蹦出来了,向伯在村里的地位在此刻体现的很清楚,或许大家不敢接近,但一定是敬畏异常,人不能不吃盐,何况这向伯手里还有一口刀。
土台上的李总旗瞪着那苏家汉子,脸色异常难看,不过下面的气氛已经被土台上挑起来了,无人敢说朱家,但其他家可以说。
“为什么常家不去人,他们家两个儿子......”
“我们家老大腿脚不利索,怎么过去......”
“为什么......”
去的人家质疑不去的人家,不去的人家嘶声辩解,很快就变成了互相叫骂,甚至要动手打架,男女孩童都参与了进去,场面混乱无比。
这时候抽身事外的人有两方,一边是朱家三口和向伯老少,一边就是李总旗家那边,李总旗家不必说,自从朱达拜了向伯为师之后,朱家也有一点超然了。
看着乱糟糟的晒场,什么乡亲情谊,什么田园和睦,都在眼前粉碎不见,平日大家的和气和温情在牵扯到自家利益的时候,立刻变成了赤裸裸的争夺和仇恨。
不是没有人嫉妒的看向朱家,村里最好欺负的几家就包括人丁稀少的朱家,可再看看向岳腰间那口刀,想想那些传闻,每个人都不敢去冒险。
朱达这么愣怔怔的看了会,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消失无踪,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代,当到了危急时候,甚至还没有到真正的危急关头,就变成了眼前这般模样,丑态百出,令人寒心绝望。
自己能做什么?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贸然改变,反倒会惹祸上身。
朱达没有走神太久,他很快就是转身,对着向伯郑重其事的作揖为礼,肃声说道:“多谢师父,没有师父照顾,这次徒儿家就难过了。”
向伯瞥了眼,哂然说道:“咱们都是穷汉,别弄些官家的做派,我收你做徒弟,你家的事我就要管。”
话虽如此说,可向伯对朱达知道感谢还是很高兴,继续说道:“也不光是我的功劳,你在李总旗家那番话说得好,让他觉得你不简单,这次除了看我的面子,还有你自己的本事。”
“全靠师父指点。”朱达没有自矜自满的神情。
乱糟糟的场面还在继续,李总旗面色难看的站在土台上,开始还呵斥制止几句,后来干脆冷眼旁观,但他的长子和两个远房亲戚,手里却都已经拿上了大棍,胳膊不方便的次子李和单手把朴刀带过来了。
在人群中的朱达父母手足无措,周围的人闹归闹,撕扯归撕扯,倒是没什么人针对他们,两口子慢慢的闪了出来。
此时的向岳转头看向天际,朱达和周青云也跟着望过去,天际淡淡的烽烟又多了几道,尽管知道相隔很远,可还是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向伯转过头,脸色已经不那么默然,带上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看了看依旧纷乱,而且马上就要动手的人群,闷声对朱达说道:“朱达,你能找个法子平了这乱子吗?”
“向伯,朱达一个人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边上周青云张大了嘴说道。
“蠢货!”
“师父,徒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