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陆昂和陆扬两兄弟小时候压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陆昂自己也说自己小学毕业时,父亲才回到自己身边,那时估计他弟弟陆扬也已经有十岁了吧。
“大丈夫救国救民,为大家,舍小家,也不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那个年头,跟我一样的人不计其数,我还是算是命比较好的,多少好男儿一腔热血就这样撒在疆场上……唉,现在的人越来越麻木了,没有经历过战争,永远也不知道和平是有多宝贵。”
陆鼎说着突然就这么一声叹息,但林启却跟他起了共鸣,他是在非洲亲眼见识过战争罪恶的人,人没有人性的时候,比野兽还要残忍暴虐。
林启一时有些默然无语,他突然觉得又有些失败,本以为找到陆元文会对这件案子有很大帮助,但似乎还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问起,他抚了一下脑门,这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的上了执法者的名单,又莫名其妙的转了一大圈下来,现在执法者要找的四个人,基本已经确定身份,只是还不知道赵良和方志成现在在什么地方。
想想赵良跟陆鼎早就失去了联系,林启便问道:“那个方志成,您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陆鼎微笑道:“早就没音讯了,他是个可怜人,早年间两条腿被人打断了,后来改革开放,据说到广东去做生意,也没成功,再后来就没音信了。”
林启奇道:“他先来不是部队的政委么,组织上没有给安排工作?”
陆鼎摇了摇头:“他成分差,大多数人都平反了的时候,他头上还顶着罪名呢,好像是什么坏分子、孔老二的孝子贤孙,总之一直关着,后来还是在他同乡的帮助下,那时就已经没音信了,也没人给他平反。”
“那他原先部队里的战友呢?同僚呢?”
“个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还管得了他,后来时间一长,也没人再想起来了,我找到当年把他抓起来的带头人,只一句那是历史的错误,就把这一章给抹过去了,后来我旧伤发作,又从鬼门关转了两个来回,再活过来的时候,也把这事给放下了,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提,我也还真得不记得这么个人了。”
“他如果还活着,今年多大岁数了?”
陆鼎仰着头想了一下:“他比我小十大几岁,如果还活着,也得八十多了吧,我看悬得很啊,他两条腿又不中用,也不知后来有没有家属,这些年,一个人要怎么过活哦。”
林启轻叹一声,头脑里一条清晰的思路都没有,执法者费尽心思要找的四个人,其中两个人下落、死活都不明,一个人重度瘫痪在家没有一点行动甚至语言能力,只剩眼前的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登时又是一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