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笙闻言捂住胸口,淡漠的神情终于如冰雪版消融,却并未展露笑容。复杂的面容上隐藏谁也看不懂的深沉。
事情要从雨夜当晚说起。
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当街抢劫。追寻无果之后,那身校服,让他找到了犯人的所在之处。
他意识到,武学峰的退位已经被这些不安分的不良少年们得知。如果不整治的话,在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遭到袭击。先把别人会不会受到伤害放在一边,他自己就是首当其冲的糟了迫害。
一开始,他对自己被抢的事实还是抱有愤怒的情感的。渐渐地他发现以这件事为砖,抛出去,岂不是就能引出一块宝玉?
虽然抛砖引玉说起来不够标准,但是意思大径相同。都是为了引出对自己更有利的。
于是当晚,他把小时候稍显大一些的衣服套在身上当做紧身衣,里面填充上棉质的东西。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小区里观察好几年的白粉鬼,竟然在这种时候起了作用。他偷偷的跟着白粉鬼跑到他的家门口,用‘寄生虫’近距离获取他的电话号码将他引了出去。
他跟踪白粉鬼足有三年之久了,他很清楚这个家伙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他走到电表间里,拿手机照亮里面,最终在夹缝发现了钥匙。
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把自己所在的痕迹和两斤货都拿到手,钥匙就放在他隔壁家的地毯下。
夜里,他利用‘寄生虫’清除监控,从矮墙翻越进去。跟李成所向不同的是,他是正面走进教学楼的,一楼大厅的监控也被他清除了。进去的时候,他把黑色外套扔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双崭新的平地鞋。他走进里面找到学校家校通系统的总控,并使用‘寄生虫’的病毒将这个系统完全夺取。
这样一来,他即便坐在家里也能通过电脑完全掌控学校和每个学生的状态。只是这台电脑被如此高压的负荷压的喘不过来气,他意识到,自己再这么用下去,电脑多半会爆炸。
第二天。他十分熟悉云少上班的路途,在这段无人小街道里,他用提前准备好的学校垃圾袋蒙住了云少,在从他的侧兜里准确的拉出钱包迅速逃离。
当他逃到胡同里的时候,将衣服迅速脱下来,旁边正好有个垃圾桶顺手撕破就扔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般雨后的第二天都会有垃圾场收走这些垃圾进行焚烧处理。
这样一来,就算警察再怎么调查也不会找到跟他相关任何证据。他可以如实的说,警察也没有理由到他家里来查。
实话总归是让人信任的,就算云少认为这个巧合是有怀疑的必要的,在确凿的证据下,他也就失去了理由。
而为什么偷云少钱包的这一点,就要归功与云曦这个女人了。萧雨笙很清楚,她对云少扭曲的爱。女人基本不是什么靠逻辑判断事物的生物,只要让她们相信这个浅而易见的逻辑即可。所以,报警是必要的,让警察来说,她就会深信不疑。
也就是靠着她不断给警察施加压力,警察才不得不查找盗窃者。也不出意外的,他们搜寻到了两斤白粉。
事情至此,已经全部明了了。猫头鹰听着这个故事无聊的爬在杂乱无章的桌子上快要睡着了。感知到萧雨笙的声音停止,他才赶忙爬起来整理好帽子。
“利用云曦这个办法果然高明。其实,以你现在的水平,就算不用‘寄生虫’也能完成吧。”
他点点头,“这个太麻烦了。用‘寄生虫’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完成。光靠自己的话,得用两个小时左右呢。”
萧雨笙的所作所为,猫头鹰已经全部听懂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查不到盗窃者。云曦一定会为了云珑天的安全出资把平房拆掉。这样下来,市长才不会管那些平房人怎么样。既不用政府出钱,又能把老街区建设了,何乐而不为。”
萧雨笙牵起一抹邪笑,“一劳永逸不是吗?”
旋即,他又朝着门的方向瞅了瞅。似是想起李成,接着补充自己的想法。
“那个叫李成的人,没有把我的书包丢掉实数一个聪明举动。也就是在那时,我发现有人跟我对弈。在我的棋盘上私自跳出来跟我对局!”
脸上好无神色,眼中却暴露出他内心中冰冷的暴躁。
“也就是说,如果他把书包丢掉的话。警察就会怀疑究竟是否真的有三万块钱,一定会出动人力开始盘查那些学生最近的消费状况。到时候不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进监狱肯定不现实,但是都进少管所几乎是必然的。”
猫头鹰不动声色,把萧雨笙最具有恶念的行径给表述出来。两人心底都很清楚,警察和云曦,哪个都不是发动致命一击的匕首。
他们只是疯狂的施加压力,给那些不成熟的孩子们压缩他们所以为的退路。直到真正的匕首,在寒月之下泛着寒芒,将他们赶尽杀绝。
真是无比残忍的手段。猫头鹰也好,那个李成也好,哪怕是他自己,都很明白萧雨笙是个恶魔这个事实。
一切的一切,从今天晚上到此为止了。
萧雨笙离开了咨询所。他双臂枕在脑后,脑中回想起当年来到他咨询所那个小孩。
他长相不算帅气,但是那双幽深的黑色眸子很具有吸引力。里面闪动的灵光极具创造力,也极具毁灭性。他拉起一抹笑容,既不温顺也不霸道。
“我是来治病的。”
他这么说。可是经过一个小时长谈,他都为曾在这个孩子身上找到任何毛病。直到有一天,他要出门办案子,这个孩子要跟着他去。
他本不答应的,可是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现的阴郁围绕在他周身。
他,同意了。男孩展现了他无比恐怖的逻辑推理能力,同时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连他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脸上都不曾有一分色变。
他看着周围的警察一个个,面色铁青的,惊恐的,努力不去看到的,以及不知跑到哪呕吐的。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能够比大人更加冷静坚定。
随着几年下来,他也了解到这个孩子已经病入膏肓了。在他初三的暑假来临的第一天,他带着深深的挫败感面对孩子。
“很抱歉,我明明看得出来。但我.....治不好你。”
孩子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是三年之久,他唯一一次看到这个孩子摒弃一切黑暗拥抱光明的笑容。
“我知道,这不是依靠别人的事情。我已经找到方法了,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要跟你有许多的约定束缚我。”
他,当天跟孩子许下太多的承诺,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了。在这之后,一个假期跟小半年没再见过他,直至今日,他猛然发现......他与那个孩子的承诺的锁链,正在一条一条的断裂。
距离解封:30%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