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都看着黑袍人将玉玺收入匣中,既然连人带匣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既然没什么问题……”龙儿目光灼灼的看着裴都。
“好,本帅不日便会启程返京,亲自向阀主禀明情形,一力促成两家的盟约。”裴都出言虽然谨慎,但那坚定不移的语气,已经告诉龙儿最终的结果了。
“那本座就静听贵阀佳音。”龙儿点点头,沉声说道。
“太一不如和本帅一同回京,我也好将你引荐给阀主。”裴都貌似好心的建议道。
“真不巧,本座还有要务在身,只怕要错过老阀主的寿辰了。”有了方才的惊险,龙儿哪还敢孟浪,断然道:“大帅放心,只要你们将关防移交给本教,我立刻带玉玺南下,亲自交给定国公。”
“也好。”裴都杀伐果断,拿定主意就毫不拖泥带水。
“那就一言为定,告辞了!”龙儿朝裴都一抱拳。
裴都微微颔首,便继续眺望起大海,不再说话。
龙儿转身下了望海楼,悬着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他担心裴都会改变主意,抑或有什么后招在等着自己。
果然,等到龙儿离开不一会儿,一名将领快步上来望海楼,单膝跪在裴都身侧,沉声问道:“大帅,两千轻骑已经埋伏到位,请示下!”
“算了,撤回来吧……”裴都摇摇头,无趣的叹气道:“本帅隐藏实力多年,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有所防备……”
“不是说孙元朗闭了死关,太平道左右护法都在太平城吗?”将领闻言吃了一惊。
“那小子从他老丈人那里借了人。”裴都淡淡说道:“高丽的御剑大师朴正英都出动了,你们留下他也留不下玉玺的。”
“啊,太平道居然跟高丽人勾结在一起,那就更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将领闻言大怒。经过四百年的诸胡乱华后,不管立场如何,大玄男儿最恨跟异族勾结的汉奸。
“恰恰相反,正是知道了这件事,我才打消了杀掉那小子的意思。”裴都却揶揄笑道:“我原本将太平道当成大患,担心他们会在关键时刻背刺我们。但那小子居然敢冒大不韪和高丽人合作,本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帅的意思是?”将领一时有些糊涂。
“哼,那帮高丽棒子是什么货色?明明没什么实力,却最是夜郎自大。”只听裴都冷笑道:“那小子与虎谋皮,定然许下了天大的好处,才能换来高丽王的鼎力支持。可他却忘了,太平道和高丽人你死我活两百年,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现在他藏头露尾,还能瞒住教中上下,可总有纸里包不住火的一天。到时候,就是孙元朗也阻止不了太平道分崩离析。”
“大帅真是深谋远虑,见微知著。”将领恍然大悟道:“是啊,高丽人窥视辽东几百年,太平道主力一入关,他们肯定马上就杀进太平城。到时候太平道老巢被端,哪还顾得上南下逐鹿?回头跟高丽人狗咬狗去吧!”
“哈哈哈,正是如此。”裴都放声大笑道:“让孩儿们收兵回来吧,还能赶上吃晚饭呢。”
“遵命!”将领高声应下,便朝城楼下摆了摆手,传令兵自然能懂他的意思。起身时,他又恭声对裴都道:“大帅,上头风大,还是下去吧。”
“本帅再待会儿。”裴都却摇摇头,目光始终不离烟波浩渺的大海,不舍的语气中,透着万丈豪情道:“往后再想看海,就不知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