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朋友吗?”
“已经不是了,友尽了,友尽了。”苏盈袖摇摇头道:“不是一路人,做不了朋友的。”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陆云点点头。
“你也不许去!”苏盈袖不由脱口而出道。
“我找她买粮食也不行吗?”陆云瞪大眼道:“再说这票上不是写着,要见人见票吗?我不去怎么兑钱?”
说着他狐疑的看着苏盈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哪有啊!”苏盈袖一阵慌乱,旋即掩面哽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刚说了不再胡乱猜忌人家的。”
“呃……好吧,我不瞎猜,也不乱问,成了吧?”陆云袖中,不是两百贯,不是两千贯,而是整整两百万贯钱,顶的上陆阀半年的收入了。他就算有再多疑问,今天也得憋回肚子里。
“这才是人家的好夫君嘛。”苏盈袖毕竟是苏盈袖,短暂的慌乱后,便恢复了惯有的镇定,随意岔开话题道:“不过妾身听我小叔说,兴洛仓起码缺了一半的粮食,这两百万贯就算全买了粮食,也远远不够填窟窿的吧?”
“谁说我要填窟窿?”陆云冷笑一声道:“他夏侯阀挖的坑,凭什么让我父子填?”
“那这些粮食?”苏盈袖好奇的问一句,旋即却又摆摆手,笑道:“看来夫君必有高招,不用跟我说,法不传六耳,妾身等着看好戏就成。”
“不会让你失望的。”陆云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眼看天色不早,陆云便告辞出去,离开了客栈。
待他走后不久,苏盈袖也恢复了崔宁儿的面貌,走出那间客房。
崔夫人依然忠心耿耿的守在外头,看到崔宁儿出来,这才轻声问道:“圣女真把银票都给他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能换得他信我一回,比什么都重要。”苏盈袖淡淡丢下一句,便款款坐进了马车。
崔夫人看着落下的车帘,欲言又止。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圣女的心思了……
。
那厢间,陆云离了客栈,去车马行取回自己的马,便出了东市,往洛北行去。
陆云骑在马上东拐西折,不知不觉便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中。然后他翻身下马,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马儿便径直往前奔去,转眼消失不见。
陆云则转过身来,望着狭窄静谧、空空如也的巷子,冷笑道:“出来吧。”
他一离开东市,就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所以才故意将对方引到这里。
果然,下一刻,一个白影从坊墙上飘然降下,白衣白裙、背负古剑的天女,出现在陆云面前。
陆云刚刚见过祸国殃民的圣女苏盈袖,此刻再看那天女时,却发现对方的风姿美貌丝毫不遑多让。但跟热情如火、让人总担心会玩火自焚的圣女不同,天女就像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坠入凡尘一般,浑身上下透着清冷淡漠之气,让这陋巷中的寒意顿时又凛冽了几分。